如果老李能選擇，如果老李有選擇，他不會用這么極端的方式。

都說極致之后便是虛無，這話在他這里最是合適不過，一場看不見的烈焰，焚天焚地，大火過后皆為虛無。

空間中的裂痕已經越來越多，如同快要炸開的玻璃罐，咔啪咔吧的聲音越來越密集的響起，銀色電蛇也在裂痕中來回游曳。

一身火紅長袍的老李看著即將破碎的秘境空間，臉上的冷冽之意更加濃郁。他是真沒想到，這個由大能開辟的空間居然如此不結實，居然被燒了一下就要泯滅消失。

秘境消失最多是損失的那些天材地寶，不過身在其中的老李極有可能隨著一同消失。

姜石年此時也是臉色蒼白的看著四周的空間，雖然沒有說什么，卻極力的壓制著自己的恐懼。

老李回頭看了眼姜石年，微微蹙眉道：“有什么好怕的，一會兒空間崩塌時，我用大火盾在外面撐起結界，你照顧好小黑?！?

姜石年苦笑道：“師尊，您是不是搞錯了什么，我可不是怕這空間破碎。”

“哦？那你怎么臉色那么難看？”

“師尊啊，您那個火爆術也太恐怖了吧！我不怕才怪，萬一您不小心沒控制住方位，咱們可就都掛了！”

“哼！你的意思是對我沒信心唄？”

“嗯！”

“你小子欠抽吧！還不趕緊的帶著小黑走進一些?！?

隨著破碎聲音越來越密集，秘境的天空上出現了一片片錯位的空間疊壓。銀色的電弧也粗壯起來，噼里啪啦的爆響聲一片。

姜石年實在沒有力氣再背小黑，只好半抱半拖的將他帶到老李身旁。

老李看了眼身旁的空間裂紋，將身上最后一絲戾氣凝聚在手心，然后猛地向外拋去。

隨著嘭的一聲炸裂聲，一道火光在空間裂痕前張開，迅速的將老李三人囊括在內，變成一個熊熊燃燒的火球。

姜石年看著半透明的火焰壁，憂心道：“師尊，這個結界是不是脆了些？”

老李盤坐在火球正中閉目調息，同時努力的維持著結界的運作。聽到姜石年的話，狠狠啐道：“你師傅我是何等人物？對付這點破事還用得著出全力嗎？”

姜石年也知道老李在硬撐，只是此刻自己實在沒力氣幫他維持結界，只好嘆道：“師尊，讓您費心了?！?

“你小子知道錯就好，下次記得努力修行，別什么破事都讓我來給你擦屁股?！崩侠钫f完后睜開眼睛，猛的吸了一口氣說道：“來了！”

話語剛一出口，火球便如同被風暴卷起的舢板，在空間疊加與破碎中漂浮不定，忽前忽后、忽左忽右的滾動著。

每當火焰壁被空間切口削開時，老李都會身子一頓，一股火焰便會迅速在其手中飛出，將火焰壁補上。不過每補一次切口，老李的臉色都會蒼白一分，如此修修補補的過了大約一刻鐘后，面如白紙的老李終于噴出一口鮮血。

鮮血打在火焰上如同助燃劑一樣，整個火球猛的增大了幾近一倍，半透明的內壁也瞬間厚重起來。

姜石年見到老李噴血頓時大驚失色，忙爬近了一些，伸手握住師傅的手腕，把自己殘存不多的戾氣傳了過去。

已近脫力昏迷的老李并沒有睜開眼睛，只是身子微微顫動了一下，便倒在了一旁。

隨著老李的昏迷，失去操控的火焰結界也瞬間被空間之力扯開無數裂口。接著嘭的一聲巨響，火球如焰火般炸開！

姜石年此時也顧不上擔心自己會不會因為失去結界的保護而被空間撕碎，只是奮力的一手拉著師傅，另一只手抓著小黑粗大的熊爪。

等待姜石年的并不是什么錯疊的空間裂縫，也不是無垠的虛無，而是萬有引力的拉扯。

姜石年拉著老李與小黑，在火球炸開的那一刻便向下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