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雨的怒火終于燒到了頭頂,上前一步對著無塵便是一巴掌。
啪的一聲過后,無塵手捂臉頰坐在地上,沒有吭聲。
巫雨雙眼閃著淚光,轉身向洞外走去。
“小雨,算我求你好嗎?再等一會兒,再等一會兒……”無塵手忙腳亂的起身去拉巫雨,生怕她一時沖動返回雨辰宮。
巫雨狠狠的甩開無塵,頭也不回的向前走去。
這處山洞巫雨曾經來過數次,回宮的道路也不陌生。只是區區數里的山路,她卻走了很久。
熟悉的山門早已殘破不堪,上山的石階兩側尸橫遍野,墨綠色的血液中偶有鮮紅色液體摻雜,碎裂的條石,折斷的樹木,尚未熄滅的煙火中帶著陣陣惡臭。
每一寸熟悉的場景中都寫滿戰斗的慘烈,每一位熟悉身影旁都陪葬著無數魔族尸骸。那些平日喜歡戲弄自己的師兄師弟,那些喜歡陪著自己采花戲水師姐師妹,此刻都葬身在這場突如其來的襲擊下。所留下者,唯有昔日回憶中的歡聲笑語。
巫雨沒有哭泣,每當看到熟悉的身影出現在眼前,便會上去探查他們的氣息,而每次卻都是默默的站起,輕聲告別。如此一路向著演武堂走走停停,慢慢行進,心中的希望也慢慢變成失望。
演武堂是雨辰宮中最重要的建筑,也是平日里最熱鬧的地方。師長們會在這里傳授技藝,師兄弟們會在這里戲耍練功,如今卻變成另一個修羅場的存在。
演武堂外數千平的廣場被尸骸填滿,中間點綴著雨辰宮門人的殘軀。標志性的一襲白衣早被染成墨綠色,七尺長劍雖斷卻依舊立于主人身前。
巫雨眼中的淚水再也無法繼續積攢,順著臉頰滾落至胸前。嘴里不停的念叨著那些熟悉的名字,握緊的雙拳在袖子內不停的顫抖。
一聲巨響后煙塵彌漫開來,早已千瘡百孔的演武堂也在此刻轟然坍塌。
巫雨不甘心的在尸骸中繼續尋找著幸存者,只是略帶溫熱的身軀早已沒了生機。
那少年哭泣中只覺得有人遞上一塊手帕,也沒多想接過便擦。擦了幾下后不覺得愣住了,一股淡淡的清香自手帕中散發而出,吸入鼻內很是舒服。再仔細看看手中的手帕,發現其做工極為精致,上面還繡著一些花花綠綠的圖案,只是現在被自己的鼻涕眼淚弄的一塌糊涂,早已看不出原來的樣式。
手帕明顯是女子所有之物,少年忍不住抬頭想看一看擁有如此精致手帕的女子是什么模樣。哪知映入眼簾的是一張俊雅清秀的男人臉龐,只是此刻這張臉上掛著淡淡的恨意。
少年不認得墨塵,自然更不清楚手中的手帕是巫雨之物。
而墨塵的恨意也不是對著少年發出的,那是一股深深的悔恨,恨自己為什么沒有留神,把巫雨送給自己的手帕遞了出去。現在當著宮主與諸位師長的面前,自然不可能去搶奪手帕,只好思量著過后如何要回手帕,再如何與巫雨賠罪。
就在墨塵與那少年相對尷尬時,文世寧趕緊說道“還不快拜見師兄,今后他就是你的大師兄了。”接著又對墨塵說道“墨塵,現在起吳鉤就是你的小師弟了,至于以后還會不會有其他小師弟小師妹的,就看你老師的心情了。”
夏梁熙苦笑著搖頭道“原本收巫雨時便說過她是關門弟子,現在你非要再硬塞我一個,唉,要被那小妮子埋怨死咯。”
文世寧賠笑道“老夏,你也可以讓巫雨繼續當她的關門弟子,吳鉤就算是我先代你收的記名弟子,如今轉正了,排名在巫雨那丫頭前面也是正常。”
夏梁熙白了他一眼,說道“虧你想得出……”
吳鉤自知老師是鐵了心不要自己了,只好默默跪下向著他磕了一個頭。只是額頭觸地后并沒有馬上起來,而是再次垂淚。
別看文世寧死活不想再要他,可是多年相處,又是精心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