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了飯,寸德榮不想吃,我一個人也吃不完,你要不要一起去吃點?”
進了客廳趙博徑直坐到了一張雕花木椅上,白楠香站在客廳里也不坐下,就這么說了一句。
聽見白楠香的話,趙博明顯愣了一刻,方抬起頭臉色不善的看向白楠香。
“你這是在同情我?”
此時天色將暗未暗,客廳里趙博也沒有燃燭,便顯得有些晦暗。
白楠香站在客廳里,看著客廳陰影里小孩臉上一臉的倔強,恍惚有種看到了自己昔日影子的意思。
她口中卻譏笑道。
“你一個丞相之子有什么值得我可憐,我至多不過看你有些不順眼。”
她在他身上看到了自己曾經的影子,但也真的只是影子,兩人身份經歷天差地別,相像的大約只有那一點不甘心和不該有的驕傲。
就是她這點不甘心和驕傲也早被現實打磨得沒了蹤影,只剩了些不染渴望的通透。
對于趙博,她本不想管也不必管,書院自有師長,他們既然放任了這個孩子,自也有他們的打算和安排。
然而白楠香終究做不到抱手旁觀。
或許是因為這個孩子有些像當年的自己,也或許她本就是這樣的人,她早習慣了用一雙通透的眼去揣測別人的心意。
于是,旁人的痛苦開心糾結渴望她都看進了眼里。
于是,她成了現在這般看得通透卻不灑脫的模樣。
聽見白楠香說看自己不順眼,趙博臉上的怒氣更盛,但丞相府良好的家教讓他強壓下了怒氣,他別扭的撇過了頭。
“你看不順眼與我何干,何必說與我聽。”
話說了這么一句,大約心中實在憋屈,趙博又很快補了一句。
“你看不順眼,大可以離開,這里沒人留你”
兩句話,他說了兩次不順眼,可見她很介意這幾個字,偏生還要硬裝出一副無所謂的口氣。
這模樣分明就是一個鬧別扭的小孩子。
白楠香險些被趙博趕人的話逗樂,心中越發覺著自己與對方不是一個年齡的人,再開口語氣里不覺就帶了些老沉氣。
“你可知,你這般鬧別扭的模樣很幼稚?!?
幼稚兩字一出,趙博一張小臉刷一下變得漲紅,他立刻轉過了頭,直愣愣的盯著白楠香,偏生還要強自鎮定的開口。
“你說誰幼稚,白妹妹!”
白妹妹三個字,他加重了語氣。
這下白楠香心中覺得更好笑了,她忍了又忍才沒有笑出聲,又花了幾秒鐘做了些心理建設,才端著一張嚴肅的臉開口。
“自然是趙哥哥你幼稚?!?
趙博既然喊了她白妹妹,她便也喊趙博趙哥哥。
趙博聽他這么說,下意識就要反駁,白楠香卻不給他開口的機會,將心中的話一股腦全部說了出來。
“你不想來書院,卻不敢違背家中命令不得不來,來了,卻又放不下身段,非覺著自己高人一等,不愿聽從書院安排,不愿做那些你眼中的粗鄙之事。”
“你明明看不上修行,不曾上心努力,偏又不甘心落于人后,想在修行上壓過旁人,被旁人比下去后,不思己過,反而自怨自艾,你這模樣不是幼稚,又是什么?”
趙博一開始還想反駁面前這個無論身高還是年紀都比自己小的小姑娘,但等她一席話說完,趙博已經愣在原地,忘了自己原本想要說的是什么。
他確實看不上修道,異人在普通百姓看來或許乃是天上神仙一般的人物,不但神通廣大,而且地位權勢俱全。
然而在趙博這樣的人眼里,異人不過也是一種工具,是供那些真正站在頂端的人驅使的一種工具。
傳說中異人的最高修為是渡劫成仙,然而千年來,除了那些無據可靠的傳說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