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這么久的風水先生,我以為自己不會再對黑暗和孤獨產生任何恐懼,但當我真的陷入到這種境地時,我才發現那種自以為睥睨天下的想法只是我的中二錯覺,劉云升不在身邊,我感覺自己就像是在商場被粗心父母弄丟的小孩,一股深深的無力感瞬間席卷了我的全身。
郝建的性格比我樂觀的多,愣了一下就潛進水里想去找劉云升的蹤跡,看到他這么鎮定我也冷靜了不少,輕輕抽了自己一個小嘴巴罵道:“真他嗎越活越回去了!”
剛罵完,面前翻出一坨水花,郝建抹了把臉上的水小聲說道:“周圍沒有,那家伙不會是掉隊了吧?”
“不可能,剛才一直是他拉著咱們游,如果他掉隊了咱們怎么可能到這?”我想都沒想就否決道。
“也是。”郝建點點頭,兩只手在水下摸索了一會兒拿出手電筒:“謝天謝地!手電筒還在咱們這!”
說著郝建打亮手電朝周圍照去,這種家用手電筒的照明距離有限,充其量只有十二三米,不過這種光亮在黑暗中非常明顯,如果劉云升在附近,看到光源肯定會來找我們匯合。
等待的時候我習慣性的打量了一下周圍的環境,在我身后兩三米外有道石壁,能看出和之前那片石壁有些不同,估計是剛才我們游過了整片水面,可當時我全部的注意力都用在不讓自己吐出來上,壓根兒不知道我們游了多久,也就沒法計算這片水域的面積了。
“之前我落水的時候碰到過那根鋼管,如果我們能找到鋼管遞上去,讓kiko找地方固定住,就可以順著鋼管爬上去。”我想了想朝郝建說道,說著抬頭想找井口的位置,可是頭頂上方黑漆漆的一片,連半點光亮都看不見。
找了一會兒沒有發現,反而累的脖子酸痛,我抬手想錘一錘,卻在脖子后面摸到了另一只手……
只一瞬間我全身的汗毛都炸了起來!剛才被浮尸支配的恐懼全都回想起來,忍不住扯著脖子大喊:“郝建!救命!那死人又追上來了!”
郝建聽了直接舉起開山刀,我趕緊語無倫次的喊道:“用刀背!別他嗎把我腦袋砍下來!在我脖子上!”
這話說完我自己都不知道想表達什么,幸好多年培養的默契提高了郝建的理解能力,開山刀在手里一轉就換成刀背向下,舉過頭頂正要砍我脖子又突然停了下來:“你身上只有一只手。”
我愣了一下,順著那只手的手背慢慢往下摸,泡脹的皮膚手感很奇怪,我硬著頭皮把手伸到極限才摸到盡頭,長度證明確實只有一只手和半截小臂。
郝建過來幫我把斷手取下來,研究了一會兒說道:“這只手上的戒指掛在你衣服上,估計是剛才潛水的時候掛上的。”
說著郝建把斷手遞過來,我忽然想起剛才看到的那枚金戒指,當時我覺得樣式眼熟,還沒想起來劉云升就突然行動,沒想到現在還有仔細打量的機會。
斷手已經徹底泡發起來,手指粗的像胡蘿卜一樣,戒指把腫脹的皮膚勒出一條凹陷,大部分都被皮膚遮住,只能看到一小部分的戒面,但我還是很快就回想起來,之前程衛海來我店里求助的時候,手上戴著相同樣式的男款戒指!
因為這戒指的款式明顯是婚戒,而程衛海和李曉娟還帶著同款戒指,一個男人戴著兩只不同款式的婚戒,以我的性格很難不去注意,所以即便只能看到一點,我還是能百分百的確定。
如此說來,那具浮尸應該就是當年失足落水的小麗,以我們現在的情況來看,她落水的時候很可能還沒死,但不知道程衛海為什么認為她沒救了,所以封了井口辦了葬禮,此后一去不復返。
我不知道她在黑暗中游了多久才耗盡最后一絲力氣,也不知道她在黑暗里有多絕望,只知道那肯定是我接受不了的臨終體驗。
我把自己的想法說了,郝建聽完也是一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