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郝建和陳方在后面等著,我來到門前先輕輕敲了三下,等了幾秒又敲三下,然后深吸口氣朗聲說道:“生人入內!陰魂回避!”
說完我抓住門把手輕輕拉開一條縫隙,等了三秒才完全打開邁步進去,這還是個單間,墻上掛著花圈帳子挽聯布置成靈堂的模樣,中間一架鐵床還蓋著經被,床腳焊著滾輪,到火化的時候直接把床從后門推出去,后門外面就是直通焚燒間的走廊。
郝建跟在我后面進門,剛一進來就抱著肩膀打了個激靈:“這大夏天正熱的時候,這里怎么這么冷?”
陳方正要進門,聽見這話連忙把抬起的腳又落了回去,驚恐的打量著周圍小聲問道:“于淼,這房間好像是有點冷的不正常,該不會……該不會是不干凈吧?”
“你都沒進來就能感覺到冷?”我哭笑不得的反問道,聽陳方的聲音都打顫了,心說敢情你也有害怕的東西?
“三水你還真別說,是有點太冷了,”郝建抱著肩膀附和道:“我總覺得后背陰風陣陣的。”
“有嗎?”我皺了皺眉,往旁邊走了幾步去看郝建的背后,只一眼就笑了起來:“你離空調遠點就好了。”
“啊?”郝建一愣,回頭看到正呼呼往外吹著冷風的空調,頓時鬧了個大紅臉:“這不是吃飽了撐的嗎?靈堂里開空調干啥?難不成這天氣還能把死人給熱活了?”
“說話注意點!也不看看這是什么地方!”我低喝一聲,雙手合十往周圍拜了拜才繼續道:“你也知道這是靈堂,溫度當然要控制一點,不然尸首停在這遭蒼蠅怎么辦?”
郝建翻了個白眼:“還好意思說我?你那話比我的還牙磣呢!”
“你……”
我瞪起眼睛正要跟他斗嘴,靈堂后門忽然被人推開,一個黑瘦的中年人探頭進來試探問道:“哪個找我?”
中年人估計是外地來的,說話帶著很重的口音,我愣了一下才意識到他說了什么,急忙抬了抬手說道:“你就是李建國李大哥吧?我叫于淼,想找您問點事。”
說著話我走過去想跟對方握手,結果剛走出三步我就后悔了,李建國剛干完活,身上除了濃濃的煙味,還帶著一股油脂和蛋白質加熱后的香味,想到那香味的來源,我頓時覺得胃里有點不太舒服,可是礙于禮貌我還不能表現出來,那感覺別提多難受了!
似乎知道我的想法,李建國沒等我走近就主動往后退了一步:“莫握手嘍,剛熄了火,身上不得干凈,有事你直說噻!”
“那就失禮了。”我心里松了口氣,順理成章的往后退了三步:“您還記得五六年前,經您手火化的一個叫于常先的人嗎?”
在我說到“于常先”三個字的時候,李建國的眼神明顯變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復正常:“記不得嘍。”
“怎么會不記得?您再仔細想想?”郝建湊過來追問道,李建國露出不耐煩的神色:“都說記不得嘍!你咋個羅里吧嗦的嘛!”
說完李建國甩手就要離開,我一看這情況也顧不上再估計那味道,急忙上前兩步一把拉住他的胳膊:“我是于常先的孫子,這件事對我很重要,麻煩您仔細想想!”
趁著抓他胳膊的時候,我順手捻了二百塊錢放進他口袋里,李建國看了看口袋又看了看我,最后把錢拿出來又放回我手里:“我是真的想不起來嘍,每天我最多要燒十幾二十個,哪能個個都記住嘛!”
“你一定記得!”我看著他的眼睛斬釘截鐵的說道:“因為你當時根本沒火化我爺爺的遺體!”
“莫亂說!我做這種事又沒得好處噻!被領導知道會開除的!”李建國突然激動起來,一把甩開我急匆匆的跑遠了。
郝建喊了一聲就要去追,我拉住郝建小聲說道:“別追了,看他反應這么慌亂,肯定是知道些什么但又不敢說,在這問不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