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死活。
“由于1級緊急事件的發生,路雪松先生已經下達全船封鎖指令……清理者已經動員……”船上還在循環播放著冰冷的電子音警報。
他跌跌撞撞地跟著絕望的人群,一路甲板之下沖去,沿著華麗的旋轉階梯狂奔不止,有人摔倒,但是后面的人根本來不及看腳下,紛紛踩在那人的身上,任憑那人身上骨骼斷裂、血肉模糊,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也無人回應。
然而船底等待著眾多潰逃水手的,卻是黑壓壓猶如烏云一般靜默站立的軍團,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眾多水手。
“為什么?我們明明已經約定好了的!”大副站在眾水手的最前列,聲音嘶啞而憤怒地質問。
“你們覺得路雪松先生真的會和你們達成什么契約?你們配同他平起平坐嗎?”懸浮在眾多軍裝士兵頭頂的,戴著防毒面具的詭異男孩,雪白的頭發凌亂,發出戲謔的笑聲“一切背叛四元體之人,只有一個下場。”
一場屠殺展開,一次齊射、兩次齊射、三次齊射,球形大廳的軍隊嚴陣以待鎮壓水手,而被上方不明生物襲擊的水手們陣腳早就亂了,根本沒有有效的反擊。
他的運氣很好,在水手隊列靠后的位置,他裝作被子彈命中,抓著前面的倒霉鬼的肩膀擋了四槍,然后他朝側面倒去,順勢翻過了旋轉階梯的扶手,從三米多高的位置掉下,重重摔在地面。
“準備,為了四元體!決不能讓偽裝者奪走禁物!”男孩明明年紀不大,聲音卻異常有威嚴和決意,眾多黑色絲線連接著悍不畏死的亡骸士兵,把守著進入大廳的所有路口,在幾乎所有水手都被處決之后,源源不斷從入口涌入的白色樹形生物,一次又一次被嚴密的彈幕擊退。
一時間兩處旋轉階梯上到處都躺著尸體、枯死的白色樹木根須以及碎掉的木渣木屑,綠色的樹液噴濺在墻頭猶如寫意的抽象畫。
他只敢躺在地上,大氣也不敢出,生怕被某位士兵發現他還存活,給他補上一槍。
終于,最后一只樹人生物倒在了入口處,發出痛苦的哀鳴,背后蜘蛛足肢無力地垂下,就算是那些似乎永不畏懼的亡骸士兵,現在也終于松了一口氣的樣子。
“咚——”游輪第三次被震撼,他聽到甲板之上,傳來某種生物憤怒的怒吼,那聲音類似一個哭泣的嬰兒,但是難以想象什么樣的嬰兒才能發出這種震撼世界的哭聲。
“還沒有完——”男孩面具之下的呼吸也變得越來越沉重,“姐姐,必須守護姐姐!”
只有一瞬,萬籟俱寂,然后便是驚天動地的轟鳴。
沉重的“戰錘”轟砸在耶穌之劍的甲板,竟然直接將球形大廳高聳的穹頂砸塌,那“戰錘”卻是不可名狀的球形生物自高天墜落。
那盤曲成球狀的猙獰生物舒展身體,鱗甲摩擦出火花,抖落渾身的海水,卻是一只身體由樹木結構組成的巨型蜈蚣,表殼有古樹般的紋路肌理,體長十幾米,兩側的足肢卻都是人的手臂,而它的頭部更是一張半樹半人的微笑人臉,人臉的眼眶深黑如骷髏。
鳴叫的樹形人面蜈蚣,頂著槍林彈雨沖入亡骸士兵的陣列之中橫沖直撞,它的足肢都是鋒利的刀刃,甲片叮叮當當彈開子彈,面具男孩漂浮著怒吼朝怪物沖去,渾身燃燒著暗紅色的光。一時間大廳內陷入絕對的混亂殺戮之中。
確信沒人注意到自己的他,趁著所有士兵都在與蜈蚣交火的關頭,一路從大廳左側的側門沖下甲板,他知道大廳內的廝殺只會越來越慘烈,他距離戰場越遠越好,這種程度的戰斗不是他這樣的平庸水手所能參與的。
抱著那桿獵槍,他一直沖入水手們的居住區,一直找到廊道盡頭屬于他自己的居住艙室,就在他正用鑰匙卡開門的時候,他與某個意想不到的人不期而遇。
他驚恐地看著洞開的艙門之后,那個纖細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