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木將一旁煮好的熱水倒進茶杯里,頓時熱氣繚繞,將周圍的人物都虛幻起來。
林木竟然有些享受此時此刻,終于不用看見自己討厭的人了,謀士也是人,也會有七情六欲,只不過掩蓋起來罷了。
“林先生為何不說話?莫真不是做了陵王殿下身邊的紅人,便將我們這些忘的干干凈凈呢?”葛先生怒道。
林木實在不知他們的底氣到底是從何而來,也顧不得面子想要問清楚,“葛先生何以為林某要記得你們?”
所謂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
這人總不能越活越回去吧?
更何況,他們之間也的確沒什么交情。
此言讓葛先生氣的渾身發抖,氣的臉紅脖子粗,“當真是不知禮數的豎子!”
公孫先生一改方才淡定欣賞此處的模樣,目瞪口呆。
林木撐著下巴看他們表演,他們身后那些門客,本就沒有主見,此刻更是半句話都不曾說。
觀念不同,林木實在不知這樣的人生還有什么追求可言。
此時,公孫先生已經回神,幾步踏到他面前,言辭振振,“你可知我等乃是你的前輩,不知‘禮’乃是大忌,若是傳出去,怕是連陵王殿下也保不住你。”
“公孫先生是在威脅林某么?”自始至終,林木的態度都未曾變過。
那副風輕云淡,運籌帷幄的樣兒,尤其讓他們這些同道中人難堪。
分明大家學的都是一樣,可偏偏同人不同命,人家是那些陵王殿下眼前的紅人,而他們……
諸位門客心中泛苦,盡管酸話一句又一句的往外冒,卻依舊改變不了這個事實。
公孫先生一時啞言,他威脅的到是理直氣壯,可也只能是威脅。誰若是敢將此事捅出去,林木毅然能夠遭到天下人唾棄,可他們這份安然自在的生活也會隨之消失。
涉及到自身利益之時,又有幾個人愿意?
林木眼底的諷刺之意愈發深了,他就是想要看看這幾個廢物能做到什么地步?
未等他們繼續,西涼便出現了。
那雙冷冽的眸子,在眾人身上掃過,不帶一絲情緒,叫人渾身打了一個冷顫。
上次沒有反應過來也就罷了,但是這次公孫先生到是不擺架子了,拱手行禮,“西涼大人,不知您來有何貴干?”
西涼最煩的便是客套,用眼神詢問林木。
林木微微聳肩,將桌上已經涼透了的茶水掉在地上,頃刻便覆了一地。
“林先生,殿下請您過去。”西涼懶得客套,更懶得同他們廢話。
“既如此,林某便不留諸位了,請回吧!”林木干脆借勢趕人。
幾個門客如哏在喉,臉上火辣辣的燒著,他們自認是有尊嚴之人,如今被這般趕著,卻是丟臉。
不過西涼站在這里,盡管他們心中有氣,也只能往自己肚子里面吞。
“告辭!”公孫先生冷哼一聲,拂袖而去。
林木淡淡一笑,理了理胸前的衣襟,隨身站了起來,“西涼大人,走吧!”
西涼也算是閱人無數了,可他未曾看透過眼前的這人。謀士,謀的便是前程,可這位似乎對這些都不太看重。
一個無欲無求才是真正的可疑。
書房內。
許是因為心情好,姜宜陵竟在練字,從他記事起便十分討厭練字,枯燥乏味,又時常挨訓。
想他這樣的性子,能夠老老實實將字寫完便已經不錯,要求再多便是惘然,偏偏那些夫子固執己見,半點都不肯讓步。
“殿下,林先生到了。”西涼立在門外稟報。
姜宜陵放下手中的筆,“進!”
說實話,他并非惜才之人,可想著總要有寬廣的胸襟容納百川,既然一開始就注定了,還不如早些練習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