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瑞風蘇醒過來的時候,昏暗的環境中,充斥著濃濃的血腥味。血腥刺激著他還處在迷糊狀態下的神經,立馬警覺起來。
“師兄,你醒了。”一聲微乎其微的聲音在耳旁響起,好似從地底鉆出來一樣。
“師兄!!!”這個稱呼是沈月雅的專屬,這個人會是她嗎?
南瑞風一扭頭,沈月雅那張臉引入眼簾,慘白慘白的,毫無血色。還強撐出一笑臉對他笑著。
“師兄,你沒事真好!”
“月雅,你這是怎么了?”南瑞風一坐起來,沈月雅被鎖鏈鎖著,那血肉模糊的肚子上,鮮血還在蹭蹭蹭地往外冒。
手足無措的拉起自己的衣袍去給她堵起來。
“月雅,沒事,我帶你回家,夫人一定能治好你的……沒事……沒事”
南瑞風哽咽著,雙手拉起鎖鏈就掰,都不知道該往何處放才能讓沈月雅少些疼痛。“你忍著點,我這就帶你回家!”
“師兄,你別動,疼!”沈月雅咬著牙,微弱的聲音說道,“孩子被他們拿走了,丹田也被毀了,我活不了了。”
“不會的,月雅,你先別說話,我帶你回家,夫人一定有辦法的。”南瑞風痛得撕心裂肺,又不敢動沈月雅。
“師兄,你聽我把話說完!”
沈月雅用盡全力,抬起自己重如千斤的手,南瑞風一把將其握住,心疼地看著她,“你說,我聽著!”
“臨死前能見你一面,真好!”沈月雅有遺憾,有無奈,有掙扎,也有解脫。“他們說,死亡并不可怕,睡一覺就行了,就像做夢一樣,沒有疼痛,可我怎么感覺那么疼呢。”
“月雅,咱別說話了,我帶你回家行嗎?”
南瑞風握住沈月雅的手,哀求道。
“師兄,如果有下輩子,你能愛我一次嗎?”沈月雅看著南瑞風,“這輩子,你的心給了師傅,我不怪你,因為你先遇上了師傅,下輩子,我一定會比師傅先找到你,然后讓你愛上我的。”
“月雅,對不起!”南瑞風愧疚不已,“這輩子是我欠你的,如果真有輪回,下輩子,下下輩子,請讓我再遇見你,彌補今生遺憾。”
“師兄,那說好了,下輩子,你可不準在愛上別女人了,就算是師傅也不行。”沈月雅眼皮開始沉重,呼吸漸弱,“好困,好想睡覺!”
“月雅,你不能睡,你睜開眼睛好好看看我,萬一你忘了我的樣子,來世還怎么找我呀!
你還沒告訴我,是誰把你綁這兒來的,我還有好多話沒跟你說呢!你別睡,求你了!”
“師兄……呂銀兒……她是呂銀兒,她說……她說……她是師傅的……師……”沈月雅的聲音戛然而止,手從南瑞風手里滑落,徹底閉上了眼睛,沒了生氣。
“月雅!月雅!”
南瑞風輕輕地搖晃著沈月雅,她就像睡著了一樣,根本就不理會自己的呼喚。
“月雅,咱別睡行嗎?”
南瑞風悲痛欲絕,心如刀絞,伸手試了試沈月雅的鼻息,整個世界突然變暗,視線模糊,腦子里一片迷蒙,一種掉入黑洞般的感覺,再也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曾經的一幕幕,向潮水般涌入南瑞風的腦海,仰天長嘯,蒼天無眼,山林俱悲!
良久!
南瑞風站了起來,利劍出鞘,使出洪荒之力,斬斷了鎖住沈月雅的鐵鏈。
“月雅,我這就帶你回家,這兒太冷,太黑,不適合你!”
南瑞風就這么抱著沈月雅一路跌跌撞撞的回到南家,兩人的衣襟都被沈月雅的鮮血染紅了。
梟可回來時,看到整個南府已經掛滿了白綢喪幡,身體突然失重,感覺要飄起來一般,心里越發忐忑,啊瑞真的出事了嗎?
看著那無精打采的人群,呼吸著令人窒息的空氣,連太陽都變成了灰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