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玉喝完藥,苦著臉將碗遞給衛后,許念韻就已經將蜜餞遞過來。
寧玉直接張口往前湊湊,含住蜜餞。
蜜餞的甜在寧玉口腔中化開,將苦味驅散。
寧玉含著蜜餞,聲音含糊不清,“母后,我想起來了。”
衛后將藥碗雖說遞給雪腩,回頭看向寧玉:“想起來什么?”
“想起來一些以前的事兒。”寧玉手撐著床,緩緩往后挪了挪,歪靠在榻上,笑道:“母后那只九鳳銜珠釵上的珠子是被我摳掉的,還有母后那只松枝小瓷瓶,是我打的,怕被母后責罰,我把瓷片扔進了鳳儀宮后面的小池塘……”
衛后剎然間淚如泉涌。
因為寧玉沒有以前的記憶,盡管衛后也很寵她很愛她,可還是覺得缺了點什么。
她一直期盼著她的姣姣能恢復記憶。可她萬萬沒想到,姣姣恢復記憶需要這么大的代價。她寧可姣姣永遠記不得以前的事兒,也不想她受傷……
姣姣啊!
衛后哭著撲過去,將寧玉一把擁住。
寧玉略懵。
她本想告訴衛后這事兒,讓衛后高興高興罷了,試想一個對他們然無半點印象的女兒,和對他們有著以前記憶的女兒,哪個能讓人開心?
寧玉輕拍了拍衛后的肩膀,聲音軟糯糯的,就像小時候一樣:“母后別哭,哭花了臉就不好看了。”
衛后卻哭的更兇了。
一抽一抽的,時不時碰到寧玉的傷口。
寧玉忍著痛,臉色都有點紫。
還是雪腩出聲提醒衛后:“娘娘,王姬還有傷在身。”
對,姣姣還有傷……
衛后忙松開寧玉,眼淚把擦地看著她,“姣姣,母后是不是弄疼你了……”
寧玉笑了笑:“還好。”
……
寧玉這次是傷及了心肺,雖不是十分嚴重,卻也有損根本。
醫師建議她臥床靜養一段時間。
頤王衛后自然勒令寧玉乖乖躺在床上靜養。
除了寧安若和許念韻時常來陪她說話解悶之外,就只有宮女了。頤王衛后還有太子都忙的腳不沾地,只能在晚上來,匆匆看她一眼。
不能參與狩獵,只能躺在床上,聽宮女們嘰嘰喳喳描述狩獵場景。
寧玉無聊啊。
宮女們身份不夠,自然不能高臺觀望,她們只看了出發時的場景,其余的靠瞎想杜撰,能有個錘子的意思?
寧玉并不想聽宮女杜撰出來的。
許念韻看出來寧玉無聊,隔日就送了她幾本話本和山水志。
寧玉便美滋滋看起了書。
可是總這么躺著也不是回事兒啊,躺久了感覺自己骨頭都要散了架。
真他娘難受。
寧玉這邊伺候的還主要是她身邊那些人,雖然頤王衛后等人都嚴囑她們照看好寧玉,可是畢竟寧玉才是她們的主子,寧玉的話,她們如何能不聽?
寧玉時不時會讓宮女們打掩護,出去走動走動。
在經歷過最初的劇烈疼痛之后,如今已經疼得慢了,不過也落下了一個毛病,就是吸氣太猛時或者一激動,容易岔氣咳嗽。
這感覺可真不爽啊。
寧玉由綠若扶著,在自個兒營帳周圍慢行。
一想到自己打完架喘口氣就咳,就覺得煩悶。三思
太跌份兒了吧。
一點氣勢都沒有了,還怎么震懾敵人。
沐左隔老遠就看見少女由宮女扶著,小步小步挪著。
那少女素來張揚明媚,如今……
沐左眼底不由泛起一抹疼惜。
走近些,看到少女臉上交替變換莫測的表情,眼底的疼惜更甚。
那是懊惱憋屈吧?
為什么懊惱憋屈,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