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寧拓霍地抬頭,冷冷刮了寧濤一眼,雙手手指深深摳進地上的毛藍氈毯里,似是在忍受著什么。寧安若見狀,抓住三王兄的手朝他微微一笑。
事已至此,大不了真的一死而已。
這個設想,她早在決定與他在一起時就想過了。
二人這番舉動,寧玉看見了,其他人自然也看見了。
頤王眉頭皺的更緊了,面色也更加冷厲,暴聲喝道:“來人,傳晁童和蕓娘前來問話!”
原來是有備而來啊,怪不得呢。
寧玉到如今,也還沉得住氣,輕咳了一聲,嬌聲道:“四王兄真是厲害啊,安和好佩服呢!沒想到四王兄不僅在三王兄和三王姐身邊安排了人,竟然在母后的鳳儀宮也都安排了人呢!不像我,我都不懂這些……”
“如此說來,王宮中怕是沒有一處地方不在四王兄的監視之下呢……”寧玉說著小手啪啪拍著鼓掌,仿佛真心激動不已,“四王兄真的好厲害呢!身在外,耳目依舊通天呢……”
寧濤面色一緊,厲聲斥道:“寧安和,你莫要胡說!”
看著他怒氣沖天的模樣,寧玉笑的愈發甜美天真了,她慣會扮天真,“我怎么會是胡說呢?我既是胡說,四王兄又有什么好激動的……”
寧濤:“寧安和你閉嘴!”
頤王:“你倆別吵了!”
寧玉眨巴一下秋水般薄霧濛濛的大眼睛,輕聲應一聲是。
一時間,王帳再次歸于靜寂。
差不多一柱香的時間,王帳的簾子嘩啦一響,接著就聽到內侍的聲音,“稟王上,晁童,蕓娘帶到!”
寧玉看向進來的那兩人。
“小人晁童——”
“奴婢蕓娘——”
“見過王上,王上萬安!”
那兩人恭謹跪下,向頤王請安問禮。
頤王掃了他們一眼,沉聲道:“寧濤說你們清楚寧拓的事兒。”
“是。”那晁童與蕓娘恭謹地應一聲。
頤王睥著晁童,“三王子之事,你最是清楚?”
那晁童低眉順眼的諛笑著答道:“回王上,小人從小一直都跟隨著三殿下,他的事,小人自然最清楚了。”
頤王低頭盯著案幾,半天方蹦出一個字來:“說!”
“是。”晁童答完后,便開始陳述,自然,是從筱妃娘娘開始說起……
在他嘴里,筱妃娘娘就是一個輕浮浪蕩的女人。進宮一年多了,一直不見喜事,才出此下策,為得一子勾引沐將軍。最后,有了三王子。還說,三王子尚武這一點就是隨了將軍。
“簡直就是荒謬!”聽到這兒,寧玉忍不住厲聲斥了那晁童一句。
話說的太急,寧玉又咳嗽起來,一邊咳,一邊冷笑著反問:“本宮也尚武,難不成本宮也是母后與人私通所生?”
像筱妃娘娘那般忠義兩的女子,怎么會做出這種事情?而且她對頤王分明是有情的!31
若是以前,她可能不確定。可是現在她有以前的記憶了!
她清清楚楚記得筱妃在娘娘墜崖時,嘴里呢喃出的話語。
她連她都愛屋及烏了,怎么可能不愛這個男人?
既然她愛他,又怎會背叛他?
“父王宅心仁厚,四王兄卻蛇蝎心腸,難不成四王兄也是宸妃娘娘與人私通所生?”寧玉咳的蒼白的臉通紅,“照你這神仙邏輯,父王這后宮中,怕沒有兩個親生兒女?”
晁童還是知道寧玉的份量,忙跪下認錯,“小人不敢!”
安和王姬絕對是頤王的種,那鼻子嘴兒簡直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
寧玉直直的盯著頤王,“父王覺得他說的話可信嗎?先不說別的,就說筱妃娘娘她,父王您猜猜她當年抱著我跳崖的時候說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