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玉所料不錯。
果然,沒幾日,靖王就召見了她。
她被內侍領進深宮,進殿時,靖王正坐在輿圖前。
看到她來朝她招手,“安和過來。”
寧玉依言過去,朝靖王屈身一禮,笑容明媚純真無瑕:“安和見過父王。”
“坐。”靖王朝寧玉示意,寧玉依言落座,甜甜笑道:“不知父王找兒臣前來,有何事吩咐?”
“靖燕開戰了。”靖王道。
寧玉驚訝掩嘴,滿臉不可思議:“這么快就開戰了嗎?兒臣還以為……最早也得到年關。”
靖王看向她,問道:“安和何以覺得是到年關?”
“那時正值新年,燕地將士們必然思鄉思家,也會慶祝享樂,想必城守會疏于防范,攻打起來會容易許多。”
靖王給寧玉一個贊賞的目光,笑著端過內侍遞來的茶盞,輕啜一口。
寧玉接過內侍的茶,端在手心里,并沒有喝:“當時大燕就是趁這個時間攻打的我們大姜!一路可是勢如破竹呢。”
說到這里,寧玉冷笑,咬牙切齒表情狠厲起來,意識到這是在靖王面前,忙又收斂,垂眼喝茶。
靖王看著低頭淺啜的寧玉,搖頭失笑。
到底還是個小姑娘,即便有幾分聰慧,也胸中空空。
靖王道:“安和曾說過,要姜靖聯手對付大燕,如今可還做數?”
寧玉忙放下茶盞,極力掩飾也遮不住眼神里切切急急:“自然作數了,父王,您說需要兒臣怎么做!”
寧玉雖放了狠話,但靖王要是敢將嘴張的太狠,父兄及大姜朝臣同意不同意,那她可就不負責了。
靖王笑起來,“好孩子。”
“你回頭給姜王寫封信說明如今情況,大靖愿幫大姜一雪前恥,請大姜出兵一同分割大燕。”
寧玉猶豫片刻,道:“父王,大姜的人馬只能從旁協助,年后,姜使與燕王簽了一份文書,雙方達成協議,此后三十年,大姜將士不能踏過嘉鳴谷。”
靖王:“……”
他瞇眼看向寧玉。
寧玉手指抓著衣擺,強自鎮定,小聲道:“做人,不能言而無信的,更何況還有文書為證。”
靖王沒吱聲,就瞅著寧玉。
大姜這是要釜底抽薪,坐收漁翁之利了?
這姑娘年紀小小城府倒是不淺啊。
方才是他看走眼了。
就又聽到那小姑娘說:“父王,這件事我和殿下已經說過了,大姜愿意無償幫助大靖,不要寸土,只為雪了前恥。”
靖王沉沉看著寧玉,氣勢十分迫人。
“孤如何信你?”他道。
寧玉強作鎮定,迎上靖王的視線:“父王也可以選擇不信兒臣,兒臣是無所謂的。”
是啊,可不就是無所謂么?
如今開打的是大姜與大燕,大姜完可以抽身事外,趁這時間恢復國力。一樓
有這個無所謂相襯,前面那個從旁協助也不是不能接受了。
靖王沉沉笑了,“今天也不過招安和過來說說話,行了,你先回去吧。記得給你父王寫封信,有不懂的問問太子。”
寧玉仿佛松了口氣,抓著衣擺的手松開,露出一個乖巧的笑:“安和明白的,安和告退。”
寧玉起身施禮,后退幾步轉身走出大殿。
看著翩翩白影出了殿門,靖王拍著桌子冷哼一聲,起身甩袖,朝內侍道:“召太子進宮!”
內侍拱手后退。
寧玉走在宮道上,眼眸微垂著,眼波平平,眼底沒有絲毫驚慌不安。
一個敢挾持燕王的人,又如何會怕靖王?
寧玉回到東宮的當口,李陌也進了宮。
他拱手行禮,喊道:“父王急召兒臣前來有何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