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占曉初踢一腳他小腿，“瞎說什么呢，這世間哪有什么魂兒？你別怪力亂神！”

盧陵春低嘆了聲，“王姬抱著將軍的骨灰盒睡覺。”

幾人都沉默下來。

……

大軍定的三日后離開。

三日的時間，足夠?qū)㈩I(lǐng)查出來自盡的那名伙夫平日與誰來往過。

然而等他們找過去的時候，順藤摸瓜查出來的那名大靖伙夫已經(jīng)死了。

據(jù)說是去打水的時候栽到河里淹死的。

消息呈到寧玉面前的時候，盧陵春冷笑：“死的可真巧！”

寧玉的反應倒是平靜。

平靜至極的冷淡。

只有一聲：“本宮知道了。”

那將領(lǐng)著急又生氣，“那王姬，接下來怎么辦？！”

寧玉笑了笑，“你們收拾收拾，送將軍回大姜吧。”

知道寧玉就寢也要抱著將軍的骨灰盒之后，再聽寧玉說這句話，將領(lǐng)不由猶豫起來。

“王姬，要不還是讓將軍留下來吧，末將覺得，比起跟著我們回去，將軍肯定更愿意留在王姬身邊！”

其他將領(lǐng)跟著附和，“是呀是呀，不若讓將軍留下來吧！”

寧玉：“……”

“死者應當入土為安，留在這里做什么？難不成要魂葬他鄉(xiāng)？”寧玉眉心微蹙。

轉(zhuǎn)眼就到了大軍出拔那日。

寧玉同李陌夫妻二人，親自送姜軍離開。

為了方便行軍處理政事，寧玉升程峰和盧陵春為正副統(tǒng)將。

隊伍規(guī)整完畢，三軍俯首跪地，朝寧玉叩拜，聲音朗朗震震如雷霆：“王姬請保重！”

寧玉含笑抬手，聲音不高不低：“諸君請起！”

將士抱拳再躬身，隨后齊刷刷起身，甲胄佩劍相撞，叮叮咚咚。

馬匹就在身側(cè)，將士翻身上車，盧陵春卻大步走過來。

“王姬，讓臣留下來照顧你吧！”

寧玉笑著抬手，幫她整整戰(zhàn)盔，“本宮是大靖太子妃，不缺人照顧的。”

“而你盧陵春，是大姜的將軍，你的責任不是照顧本宮，而是照顧大姜的萬里河山，和你手下的將士。”

盧陵春望著寧玉，眼角有淚滑落下來。

寧玉笑：“哭什么？年紀比本宮還大，老女人一個，哭起來一點都不好看。”

盧陵春哭著笑了，眼中的淚花閃著光。

寧玉拍拍她的肩，“快走吧，不然本宮該沒力氣了。”

盧陵春忽地上前，擁抱住寧玉。

甲胄冰冷。

寧玉的心，卻感受到微微的暖。

盧陵春說：“王姬，你要平安啊。”

寧玉笑著抓了抓她身后的戰(zhàn)袍，“本宮會平安的。”

盧陵春松開寧玉，后退幾步，朝寧玉抱拳一禮，轉(zhuǎn)身大步走了。

黑色的戰(zhàn)袍飛揚飄搖。

寧玉看著萬馬奔騰，朝著西南方向而去。

煙塵滾滾，馬蹄聲噠噠。

等煙塵落于平靜，馬蹄聲也遠去。

她只能看到遠方烏漆漆扯成一片的黑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