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玉噗地笑了。

她上前抬住沐左的手，扶他起來，“本宮開個玩笑而已，本宮知道你們是為了本宮的身體著想。放心吧，本宮的身體自己心里有數。本宮為了你們，也會好好活著的。”

沐左順著寧玉的力道起身。

目光癡癡纏望著面前的女子。

女子微微笑著，她眼里的笑意十分淺淡，不再如以往，笑時星光璀璨，繁花盛開。

沐左不由心中微微抽痛。

那個明媚如春光的女子啊，此后只能緬懷。

寧玉拍拍沐左的肩膀，唇瓣微微開合，道“行了，別看了，本宮沒事，出去忙吧。”

沐左后退半步，抱拳行禮，轉身離開內殿。

寧玉重新回到軟榻邊坐下，抓起書卷，卻再看不進去一個字。

心里亂糟糟的，總感覺有什么事要發生。

曾經許念韻對她說過的話，不由一句句在腦海中冒出來。

“天下將崩，阿爹順勢而為、推波助瀾，加速天下的分崩。”

“所以，燕姜之戰，是在阿爹的斡旋下進行的。”

是啊，天下將崩，許故算計天下。

先是燕姜之戰，兩國元氣大傷。再是她嫁大靖，燕靖之戰。

如今燕靖混戰剛剛結束，接下來，就是大姜了吧……

如今趙平也身死，一旦姜靖開戰，大姜許會招架不住，從而尋求大燕援助，兩國結盟。

倒是便是三國亂戰。

天下，崩亂。

寧玉握著書卷，按了按眉心。

他倒是把所有人的心思都摸得透徹啊。

果然是好算計。

寧玉閉眼，按著許故的思路去琢磨，他若要算計姜靖之戰，該如何出手，又會利用誰。

想來想去，竟發現她并不了解這位養父。

寧玉睜開眼，彎唇笑了，眼角卻有濕意瑩潤。

阿爹啊……

……

紛連數日的大雪，總算放了晴。

即便日光昏暗沒有光澤，也讓人心情輕快起來。

雪下的久了，人心里頭難免煩悶。

寧玉仍舊臥在棲鳳宮，練武看書，安安靜靜。

想不透許故要如何做，那便不想了。

且看他出下招。

這一招寧玉并沒有等太久。

過了三日后，樂曦樓有急信送來，是林清雨的，信上只說，她有事需要要見寧玉一面。

為了不惹麻煩，是夜，寧玉換了身方便行事的衣服，同沐左悄悄溜出了東宮，往樂曦樓去。

林清雨已經在樂曦樓等著了。

或者說，她在送出那封信的時候就已經在樂曦樓等著寧玉的到來。

看到寧玉過來，她剎然站起來。

眼中淚光滾滾。

寧玉從邊關回來后，綠若派人知會過她們姐妹。

她知曉寧玉病了，卻沒想到她一病竟病成了這副樣子！

頭發都白了……

林清雨上前幾步去扶她，“玉姐姐你……”欲語淚先流。

寧玉笑著反握住她的手，另一只手去捏她的鼻頭“哭什么，我沒事。”

笑起來也不如以往明媚燦爛了……奇書

林清雨眼淚更兇了。

自從大姐去了之后，玉姐姐便是她們姐妹二人最親近的人。

她也一直努力學本事，就是想為玉姐姐分憂。可是，到現在她也沒幫到玉姐姐什么。

趙將軍不在了，阿蓮也被人害死了……

寧玉拉著林清雨，二人在桌邊坐下。

她問道“你今日來信說非得見我一面，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兒和我說么？”

說起這個，林清雨忙斂神，胡亂抹一把眼淚，道“玉姐姐，許姐姐月初叩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