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御閣說著是閣,誰知道竟是一圈平頭院子。獨獨在靠里的地方,有一座八角閣樓,不高,遠看不過是突出房頂面有一根黑尖兒。
老者接住了鴿子后,取下了鴿子腿上綁著的小管,手臂一抬鴿子飛去了自己該去的地方,看著紙條上的描述,走到了院落的頭里。
站到了八角閣樓的門前,十分有意思的是,這座小巧的八角閣樓上也有塊黑匾,上面也寫了元御閣三個字,只是沒了落款。
閣樓那古色古香的木門是關著的,看罷之后,老者握著手里的紙條,跨步走上了臺階,伸手推開門便走了進去。
八角閣樓的門常年不鎖,可有資格入內的整個元御閣都沒有幾個。
反手關上屋門后,室內的光線瞬間暗了下來,黑漆漆的環境中響起一個男子的聲音:“喲,回來了,不在門口待著了?”
“外面太陽正好,瞌睡打的香嘞,你當我想回來,老待在這黑漆漆的屋子里,都快發霉了。”
室內昏黑卻好像一點也不影響老者視物,老者走到桌前木椅上坐下,一雙眼看著桌對面男子又道:“你說一層樓不設窗戶也就算了,咱元御閣如今窮成這樣了嗎,連燭燈也不舍點一根?”
“哈哈,老規矩了不是,你怎的每次都要抱怨一番,二層樓視野開闊,風景獨秀,可你老苗頭不是上不去嘛。”坐在桌對面的男子一臉揶揄的說道。
聽的二層樓幾個字,老苗頭沉默了,半晌才道:“規矩舊了,不合時宜了,得改。人都沒有了,還保持這種嚴肅神秘和壓抑做甚?”
“好了,說正事。”那男子手指輕輕敲擊了一下桌面道。
“古分宗來信了。”聞言老苗頭也正色起來,說罷將手中的紙條遞了過去。
“總不能是把那位抓住了吧。”男子接過紙條,隨口說道,黑漆漆的也不在乎從頭至尾看過之后,將紙條放到了桌上,抬起頭來與老苗頭對視著說道:“是個好消息。”
“對啊,好消息,不過是沒想到來的這么快,瞧瞧才多久,兩年又兩百三十二天吧。”老苗頭笑笑。
&bsp;“你記得清楚。”男子說著搖了搖頭道:“勢頭太盛,圣上也是不壓不行。”
錢,政,軍無論是哪一樣,只要有能威脅到皇權的苗頭出現,都會引來天威,江湖同理。
君不見多少將軍開疆拓土之后等著他的是解甲歸田,甚而一杯毒酒。
君不見神宗皇帝時,權傾朝野的宰相趙冷身首異處,緊跟著廢相位,立六部。
這些犯忌諱的話兩人沒說,心知肚明,老苗頭又道:“壓的越狠,反彈的時候也會越厲害。”
&bsp;“劍闕山莊當年敢收聚奇材,私自開爐冶煉神兵,小蓮花山與佛門爭相授徒,教眾只識佛主不認天子,年年朝拜那座山頭,九步一叩首從者云云如此事跡數不勝數,禍福無門,自招之。”
男子捏了捏眉心,這些事情沒人能比元御閣了解的更清楚了。
&bsp;“如此暫且不論,你我誰不知曉,這些人才是對那個位置最沒心思的人。”老苗頭聲音竟稍稍提高了幾分。
&bsp;男子聞言,雙目平靜的看著對方,兩個瞬間之后,老苗頭神情一怔:“罷了,細數起來仇怨還不少,心疼他們做甚。”
是心疼嗎?最怕是無趣啊。
“那本藍色小冊子,您有何看法?”男子換了敬稱,眼前這位比二層樓的大人在元御閣的時日還要長,歷兩朝天子,論見識他不及。
“看法?沒啥好看的。世家門閥,何時安分過,當年圣上那把屠刀二選一,沒落在他們頭上罷了。”老苗頭擺了擺手,突覺意興闌珊。
起身走出了一層樓,又去臺階上曬太陽打起了瞌睡,如今的江湖太年輕了,他提不起絲毫精神,老苗頭嘴里呢喃:“不如睡去,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