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清山的山巔上懸著一輪明月,灑下清冷的光輝,覆蓋著山頭。
云霧道觀都作朦朧,星星點點的瑩光飛舞,似是螢火蟲穿梭其間。
此刻已然深夜,快到天明的那段時間。頭前一匹馬上下來的男子身形不高卻十分壯實,其后跟著的男子面容年輕俊朗,身負一把玉柄長劍雪白。
二人牽馬快步行至山下,竇歧初上前幾步,向依舊在山口把守著的長羽軍出示了腰牌。
當日古分宗提出新進的玄級御使竇歧初三個字,被迅速確認通過。
但竇歧初終究還是年輕,只他一人恐不夠應付,便又派地級御使石修與他同往。
天子行宮一事,是圣上直接下旨讓他們元御閣從旁負責,這是一個難得的機會,這么兩年多以來,用元御閣的時候一只手就數的過來。
但這次上面主要還有紫薇山和掌印監的人,前者負責如何建,方位格局等,后者負責統籌。
而他們只需要保證天子行宮順利落成,不被旁的意外事件耽擱,然而想來這巍巍大山之上也出不了什么意外。
對于紫薇山壓在他們頭頂,竇歧初一直很不舒服,可暫時也沒有辦法。
站在那山石修建的山門口,看著上面三個大字,竇歧初輕聲念道:“太清山。”腦子里想到了,臨行前古大人對他說過的話。
“知道這太清山幾個字是誰刻上去的嗎?”石修此刻也同樣抬頭看著。
“這還真不知,勞石大哥解惑。”竇歧初垂手站在門前,笑了笑問道,清風拂過他鬢角的發絲。
竇歧初知道石大哥不會無緣無故的問出這個問題,必有原因。
“這是當年咱大魏開朝太祖,親自提筆寫就,后由一等一的匠人拓上去的。”石修的嘴里不無唏噓的說道。
這不得不說是一種榮耀,可到了如今道宗竟是連道統都被滅了。
太清山歷史悠久,自是比道宗還要來的長,但在之前并不叫這個名。經過幾代皇朝詩人的贊美,成名已久。
對比眼下的道宗,竇歧初想起了當下的元御閣,一時間有些沉默。
突然竇歧初清醒過來,抬起頭來,輕聲說道:“道宗滅了,可青山依舊在,這山門還完好無損,或許當初太祖寫就太清山三個字,而不是道宗兩字,是有原因的吧。”
最后這句話說的石修一怔,看著竇歧初神采飛揚,鋒芒畢露的模樣,無奈搖了搖頭,苦笑著道:“走吧,上山。”
本是想提點他什么,沒想到這小子會是這種反應,在暮氣沉沉的元御閣內,竇歧初是那為數不多的朝氣。
以兩人的腳力,上山的速度可謂極快,一路上登山跳躍,天蒙蒙亮的時候,便站在了山巔之上。
問清楚了元御閣的住處,兩人不再耽擱,迅速離去。
那間毫不起眼的屋舍內,出來一位黃級御使將兩人迎了進去。
屋內,聽他們說清楚了連日來太清山上的事情,又去看了那位木匠的情況,竇歧初頓時感覺到比他想象的還要棘手。
與石修相視一眼,同時從對方眼中看到了一絲凝重。
“你們劃出禁區的舉動很對,把這些地都重點標注起來。”幾人圍在桌邊的地圖前,石進指著地圖說道。
“大人,這些地方有些與咱們筑地邊緣重合了啊。”一人提出疑問。
“如此也沒有辦法,咱們的目的是為了事情順利的進行下去,誰有意見,就讓他來和某交涉吧。”石修聲音低沉,由于年紀大一些,心思里也存了一份穩重。
眾人再無異議,并且迅速的落實下去。
而這沖突也是說來就來,當兩人走到筑地開始和長羽軍交涉,將巡視的范圍縮小,并且把筑地往前挪時。
兩個一身道袍的男子,手持拂塵裝模作樣的一揮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