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一聲驚疑響起。
隨著那把長劍出鞘一線,露出些微寒芒,像是努力從墻縫中鉆出的小草。
劉元清晰的看到那位道士平靜的面容上,也蕩起一絲波瀾。
“竟想不到猶如黃昏夕陽般的元御閣,也還有后起之秀。”道士神色歸于平靜,看著竇歧初輕聲說道。
這么會動靜劉元也看明白了,來者與元御閣不對付,而且實力頗高,擔得起一句大高手。
再看這身打扮,多半是紫薇山人了。
若眼前這位道士以力壓人,恐那個玄級御使早就死了,即使是加上那八位黃級御使也不夠看的。
但他并沒有這樣做,在太清山上,也不允許紫薇山的對元御閣這樣。
道士選擇了以勢壓人,以力破的是身,以勢破的是心。心境若是破了,也等同于廢了,不過很明顯竇歧初的劍足夠鋒銳,給了道士一絲驚訝。
“天子行宮一事,事關圣上與江山社稷,不知小友你可愿退上一步?”道士一共走了五步,停下之后,便沒有再挪動腳步,此時站定雙目看著竇歧初輕聲說道。
場間一共十一人,除開竇歧初以外,其他人都沒有感受到什么。
可即使是這樣,那八位黃級御使,也沒有分毫異動,只在心里默默罵道:道士以大欺小,好不知羞。明明知道被壓的開不了口,竟還問這樣的問題。
下一刻聽那道士又道:“啊,小友你若是不說話,我便當你是同意了。”
聞言,眾位黃級御使對道士怒目而視。
話語說完,卻見竇歧的雙唇劇烈顫抖起來,眼神堅毅,竟是緩緩張開了嘴,牙齒咬的卡卡作響,舌尖在嘴里不住抖動,艱難的吐出兩個字:“休……想!”
聲音小,語氣重。
這次道士沒有再驚訝,而是右手袖袍一揮,好似春風解凍了湖面。
竇歧初悶哼一聲,蹦的直直的身子瞬間放松下來,顆顆豆大的汗珠順著頭發絲太陽穴鬢角往下流淌,濕了白袍。
雙腿還站的筆直,沒有屈膝也沒有后退半步,出鞘的劍輕輕落了下去。
“剛即易折,練劍的可不該如此。”道士輕聲說道,道是說劍又像是人。
“你就是個道士,玩的是虛無縹緲,懂的什么練劍?”竇歧初雙眉一挑,嘴上也沒有退讓。
這是多么驕傲的一個人啊,劉元在心里感嘆著。
沒有就這個事情多言,道士繼續說道:“太清山上的風水格局是大勢,劃出禁區也于事無補,只有天子行宮按計劃落成,才能起到根本作用。”
“我不懂什么風水格局,我只知道亡羊補牢。”竇歧初說著又道:“等您的大勢落成,可不知已瘋了多少了,甚至不知道能不能按時落成,圣上金口玉諾,到時違期的罪責是您來抗呢,還是這些匠人抗,亦或是我們?”
言下之意便是他的亡羊補牢是行得通的,劃出禁區,有效的避免瘋癲,猶時未晚。
“天子行宮如何建,圣上交給了貧道,你是個聰明人。”道士輕聲說著,已經轉身踏步朝外走去,看著道士的背影,堪堪到了門前時,又悠悠傳來一句:“當初貧道為你們元御閣題匾署名,可懂圣上心意?”
說完這些,道士的身影已經消失在了夜色中。
劉元再朝那位玄級御使看去,只見他雙拳緊握,道士的話劉元聽不大懂,但看來是戳進了那位玄級御使的心里。
即使他也曾經是元御閣的一員,卻也完全無法感同身受。
“大人。”一位黃級御使上前輕聲喚道。
“走吧,人都親自來了,咱們便看看那位如何解決根本問題。”竇歧初說著當先往外走去。
至始至終,無論是先來的元御閣,還是后來的道士都當劉元不存在。
大概類似于兩個人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