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那圍繞著院落的房屋,一間間的屋子已然成了殘垣斷壁,窗門破碎殆盡,獨剩下一根根的圓柱支撐,上無片瓦遮雨,四面漏風。
再看那場間光禿禿的一片,露出坑凹不堪的地面,假山樹木早便是無影無蹤。
&bsp;任誰都想不到,先前此地還是堂堂大德郡一城之主的府邸,上百年得不到修繕的破廟都比這個看上去順眼的多。
&bsp;膝蓋以下都深深的陷進了地里,滿頭黑發凌亂遮擋了小半面容,嘴角溢出的鮮血殷紅,吳松緩緩抬起右手,以手背擦掉嘴角血跡,隱藏在發絲下的雙眉微蹙,開口問道:“你這一劍,叫什么?”
聲音有些沙啞,牙縫齒間被一縷縷的血絲填滿,吳松能夠肯定,剛才那一劍不屬于劍闕山莊那最上乘的武功,破星十六劍中的任何一招。
但單論那一劍的威力甚至是精巧,皆有過之而無不及。
先前蘇巨芒剛一起勢的時候,他吳松便已看出了幾分門道,可待到他真正反應過來時,已晚了。
不是他不想插手,任由蘇巨芒聚勢到如此境地,而是在對方的天地面前,他完全找不到切入點。
若是冒然強行切入,也只能是傷的更重而已。
高手過招,眨眼之間就生千般變化,不過是吳松還在思考的時間,蘇巨芒這一劍就已經不允許他多想了。
除硬接對方這全盛一擊,無二法。
&bsp;一語問完,場間安靜了片刻之后才聽蘇巨芒冷聲說道:“寸草不生。”
吳松此刻的狀態絕不輕松,乃是受了不輕的傷,反觀蘇巨芒神色容顏,一身長袍依舊,不過是從先前的單手握劍,變成了現在的巨芒插在泥地里,他雙手握住劍柄拄著。
然而若有人在近處,當能聽見后者氣息不勻,遠不如表面上看來那般輕松。
&bsp;“狂風過境,寸草不生,好名字。”吳松微微頷首說道,他半條腿深陷地里,看上去要比蘇矮了不少,但精氣神等分毫不弱。
“是元御閣與大內監,寸草不生。”
即使是說著這樣的話,蘇巨芒的語氣都沒有幾分激昂,但從其緊握的雙手,可看出其情緒的波動。
&bsp;其實說到底當年的一切,還是圣上下的命令,冤有頭債有主,蘇巨芒甚至包括夏象這位小蓮花山的守山僧等,只是沒言語罷了,但并不代表就會放過高坐龍椅上的那位。
&bsp;話音方落,吳松眼神里露出一絲駭人兇光。
不見如何動作,便從泥坑里拔地而起,人還在空中,雙掌上便隱有血光浮動。
吳松一掌揮出,只聽得空中啵的一聲,一個掌印便浮現在了蘇巨芒胸口,速度之快,世所罕見。
霎時間氣息紊亂,就如八百只沒了頭的蒼蠅在脈絡間奔流一般,一口血霧噴薄而出,蘇巨芒雙手緊握大劍,依舊止不住的朝后滑去,在地上犁出一道快十丈長的裂縫。
更是不待蘇巨芒穩住傷勢,吳松的身影在空中一閃而逝,下一刻便到了蘇巨芒的頭頂,掌心朝下以五雷轟頂之姿,襲其天靈。
一劍急出,只聽當的一聲響,猶如撞鐘,緊跟著便當當當的響聲不斷,轉瞬間兩人已互拼十余招。
只見吳松身如鬼魅,蘇巨芒卻立地腳步變動。
&bsp;“我大內無人否?”吳松怒極,一身功力十一,血煞掌更是臻至大成,一時間穩占上風。
如此下去不是辦法,夏玲玲等人又不迂腐,此時此刻對付吳松這老賊,還講什么單對單的江湖道義,幾人不約而同的沖了上去。
剎那間,諸人已打作一團,有十分力使出了十二分力,務必不給吳松喘息之機。
城主府內亂成了一鍋粥,大內總管吳松以一敵十。府中一應下人奴仆婢女早就一窩蜂似的往外逃,驚慌失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