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搐著,嘴里、傷處,不斷噴涌著鮮血的人。
她是個大夫啊,大夫就是要經歷生死的,沒什么大不了的。
以前劉大哥跟她說過的,死亡于一個大夫來說是再正常不過了,還有鮮血也是,不能怕。
可她卻覺著自己似是喘不過氣兒來般,只能用力呼吸著。
她又想,她是不是不該見死不救啊?可是她也不是第一回見死不救了,救了他說不得有更多人要死啊,她不能救!
就在這時候,有陣陣馬蹄聲奔襲而來。
青杏瞧清楚了人,大喜“姑娘,是王爺身邊的長庚公子來了。”
駱卿半晌沒應,青杏見狀,瞧出了她的不對勁,就要去拿駱卿手中緊緊握著的木棍,被駱卿躲開了,還差點打到了她。
她聲音和緩了下來“姑娘,有人來救咱們了,沒事了。”
駱卿沒說話,還直愣愣地看著地上的二混子,可此刻他已然沒了聲息,只是他雙眼大睜著,顯是死不瞑目。
“他在看我。”
青杏回頭看了眼地上的二混子,用身子擋住了駱卿的目光,聲音愈發溫柔。
“沒有,姑娘,他沒有看您,長庚公子來了,咱們走吧,沒事了,長庚公子會護著咱們的。”
這時候,長庚已經下了馬,就要上前來拜見駱卿,被青杏給阻了。
青杏又試探著伸手將駱卿手中握著的木棍的另一頭給握住了,溫聲道“沒事了,姑娘,沒事了,都過去了。”
駱卿回過神來,手中的木棍被青杏奪了去。
她茫然地看著青杏,踉蹌著就要往后倒去,被青杏眼疾手快地扶住了。
長庚見狀,忙安撫道“姑娘,沒事了,方才那人已經被我們擒住了,屬下也派了人去制住前方那窩子暴民了。”
駱卿回過神來,看了看四周,急切道“紅梅呢?紅梅呢?”
長庚忙道“姑娘別急,屬下這就派人去尋。”
駱卿傷了腳,走不得,長庚也不敢貿然抱人的,就怕自家王爺知曉了給自己兩板子,只得由青杏將人扶著坐上了馬,派了個官兵替她牽著馬小心護著她。
由著人牽著馬走了一段路駱卿才平穩下心緒,猶豫著低聲問道“哥哥……”
她這道聲音委實太小了,長庚愣了愣才反應過來,答道“王爺還在容州開倉振糧,屬下是得令追著一窩流寇來了這里,沒想到遇上了姑娘。”
駱卿點點頭,不再言語。
到得方才他們被暴民圍追的坡下,就見暴民都被官兵們給降住了。
不對!
駱卿坐在馬上用目光逡巡了一圈,卻是沒見著那領頭的刀疤男。
“還有個人,是領頭的,給他跑了!”
長庚聽得這話,蹙了眉頭,忙吩咐人去追。
“那人不像是暴民,更像是窮兇極惡之徒,像是他攛掇著流民跟著他暴亂、做匪寇的,我總覺著他不簡單,不像是獨獨為劫財的。”
煞費苦心跟了他們一路,分明搶了錢財就可以走的,緣何非要跟他們過不去,砍殺他們的人?這不是惹事嗎?
長庚更是不敢怠慢了,又派了幾人前去尋那領頭的。
其實這廂他出來之前言淮就同他說過了,此間如此暴亂,恐不單是有人貪墨了賑災的銀兩和糧食,還有人從中作梗,煽動流民作亂。
如今看來,要是尋得了刀疤男,不定會有個意外收獲。
就在這會子,駱老太太那輛馬車旁又亂了起來。
“老太太,老太太……”
駱卿心頭一緊,順著那陣騷亂看了過去,怕是駱老太太不好了。
她忙托為她牽馬的官兵將馬牽到駱老太太的馬車旁,是片刻也沒耽擱,由著青杏將她給扶了下來,讓丫鬟婆子們讓讓,一瘸一拐地上了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