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曉她會斷了如卿的琴弦,當初她中了毒如卿就不該救她,真真是后悔得很!”
皇上訝然,沒成想駱卿這般直言不諱,而后又了然,小皇叔帶出來的嘛,這脾性,還真跟他有幾分像。
這般想著,他又將視線挪到了一直被駱卿抱在懷里的琴上,只一眼就令他坐得愈發(fā)筆直了,要不是皇后在一邊兒拉了拉他,他怕是要直接站起來了。
他害怕是自己看錯了,招了招手,對一邊兒的宮女道“去,把琴呈上來,給朕看看。”
駱卿抱緊懷里殘破的琴,膝行著往后退了幾步,垂首告罪道“望陛下恕罪,此琴旁人不可碰。”
皇上突然想起了十年前,那時候他還小,整日里就喜歡跟在言淮屁股后面轉(zhuǎn)。
一日他瞧見言淮彈琴就想去碰碰那琴,手還沒碰到就被言淮一把給打開了,他還鄭重其事地同他說,這把琴是誰也不能碰。
如今看來……
他心內(nèi)悵惘,又覺著諷刺,太皇太后說得還真是沒錯,言淮看重的果真是她,竟連自己母妃的遺物都愿意送給她,這是認定了啊。
這三年一回的選秀正好輪到了今年,他之前想著如今內(nèi)憂外患的,今年的選秀便作罷,可太皇太后硬要逼著他選秀,還特地叮囑要他將駱卿召進宮來。
沒成想,原是如此。
太皇太后的手段他果真是比不得的。
怕是自己那對太皇太后不設防的小皇叔同太皇太后泄露了一二太皇太后才有了此番謀劃,想要將駱卿光明正大地招進宮來牽制著小皇叔。
“是不可碰。”他勾唇冷笑完才覺出自己不該如此,又正了正色,對一邊兒的顧明柔問道,“顧明柔,事情可是如此?”
顧明柔雙眼骨碌碌轉(zhuǎn)了一圈,到底是沒敢當著皇上和皇后的面兒撒謊。
“是,但……但她也不該打我啊,是她,是她先招惹我的,我也就氣不過,就把她的琴弦給割斷了。還有那下毒之事,是她自己說的,她會毒,會給我下毒!”
駱卿心頭冷笑,原來顧明柔也是心虛的啊,都慌得忘了禮數(shù)了,不過,她真想問問她,她是不是沒聽過人話?竟是聽不懂人話!
“陛下,如卿對毒物是略有涉及,就算下毒也不會用什么烏頭,有許多神不知鬼不覺的法子,而顧姑娘說的如卿威脅她的話,如卿確是說過,不過那是因著她竟將繡花針塞到跟她同住的秀女的枕頭里,那秀女恰是如卿閨中密友,如卿生氣了才說出了此番話。”
皇后是出了名的大度溫和,聽得這兒也輕輕蹙起了眉頭,道“竟有此事……”
說著,她便站了起來,彎身同皇上告罪。
“請陛下恕罪,臣妾作為后宮之主,竟沒管理好后宮,儲秀宮出了這等紕漏竟也不知。”
皇上抬了抬下巴“起吧,此事押后再說,先將眼前的事兒處置了吧。”
皇后同皇上行了一禮“是。”
皇上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點在方桌上,半晌,才道“你知曉你割斷的是誰的琴嗎?”
皇上此言一出顧明柔就想起了駱卿同她說的話,她是徹底慌了,難不成這琴真是大有來頭?
皇上突然來了興致,一擺手“此事明兒再說吧,朕親自過問。”
“皇后,在鳳儀宮給兩人安排歇下吧。”他轉(zhuǎn)而又吩咐道,“張嬤嬤,給你個戴罪立功的機會,徹查對顧明柔下毒之人,還有與她同住的那名秀女枕上有繡花針之事,朕明兒就要得到結果。”
皇后應下了,低聲吩咐著讓人去安排了,而張嬤嬤則是同皇上行了個大禮,同皇上做了番保證。
駱卿不明皇上的安排,禁不住抬頭看了眼他,卻見他正饒有興致地看著自己,她慌忙垂下頭來,不敢再抬眼。
她不知皇上的打算,只能靜觀其變。
待得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