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卿坐在凳子上,于萬院判的話好似不為所動。
萬院判同駱卿對峙半晌,終也頹喪地坐回了凳子上,沉默半晌,好容易開了口。
“我何嘗不知,可當年之事……我確實沒有參與,其中內情也不甚清楚,只是……”
其實此事也困擾了他多年,父親模棱兩可的話,還有他的突然逝世。
雖說他當初對外宣稱自家父親是得了急病去的,可他心知肚明,他父親是服了毒,而且還同他留了遺言,叫他切莫去追究,不要拿萬家上下幾十口人去冒險。
這么些年,他拿著他父親給他留下的東西,謹記著他父親的遺言,龜縮在殼中,不敢動彈,窩囊了許多年。
“只是什么?”駱卿迫切問道。
萬院判抬眼,看著駱卿急切的神色,心頭打鼓。
“萬家上下幾十口人,我不能拿他們的性命冒險啊,而且我確實知曉得不多,你也不想看著我夫人,還有康兒卷進這宮廷爭斗中來吧。”
他還在苦苦掙扎,他心頭這么多年確實是覺著過意不去,可家中妻兒的安穩才是他所求的。
“如卿,你就看在我夫人,還有康兒的面兒上放過我們家吧?!?
駱卿沒想到萬院判到了這個地步還是不愿說。
“可是您有沒有想過,當定國公府逼著萬大哥娶長榮郡主的時候萬家就逃不了了,現今朝中局勢您不是不知曉?!?
駱卿從來不關心朝中局勢,更沒有憂國憂民的胸襟,只是因著她在乎的人在那里,那她就必須得去探聽其中種種陰謀算計。
“王爺回來了,朝中風向已然變了。定國公府還能撐到幾時?您當比如卿清楚才是?!?
萬院判的手緩緩握緊了木桌一角。
是啊,他比駱卿更清楚怡親王的手段,如今他回來了,京城勢必會風起云涌,最讓人心驚的是他回朝不過一年,頂著瞎了的一雙眼,竟壓制得定國公府一派不得動彈。
也可以說是因著定國公帶兵北上去抵御匈奴,使得怡親王鉆了空子,到時候定國公回來,朝中局勢就未可知了。
可這一切又何嘗不是怡親王早早就計劃好的?
一旦定國公回京,那兩派人勢必是要斗個你死我活了。
當初他不想萬康娶長榮郡主也是因著不想自家卷進派系爭斗之中,可定國公府家大勢大,他們萬家比不過,只得無奈妥協。
定國公府是太后母家,太后是支持端親王的,而皇上前不久才處置了端親王妃的妹妹,一切都是有跡可循的,若是定國公府走了極端,那他們家也危矣!
“我只想保萬宅安寧。”
“萬院判,如卿承蒙萬夫人教導,也承蒙萬大哥多多照顧,既然我叫了萬大哥一聲大哥,我必然是真心將他當作哥哥的,若是以后萬家真有用得著如卿的地方,如卿定然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駱卿這話是真心實意,不摻半點旁的心思的。
“只要如卿在一日,萬宅之人不做出傷天害理之事,那如卿定然會多加幫襯萬宅?!?
萬院判抬頭。
“我如何信你?我又如何知曉怡親王不會遷怒,說我萬宅隱瞞他多年,在得了信兒之后將我萬宅處置了?王爺不是旁人,若單單只看在你的面兒上,我是萬萬不敢賭的。”
這話就耐人尋味了,看模樣萬院判手上果真是有些東西的。
駱卿起身,在自己的妝奩里翻找了一圈,最后依依不舍地拿了個雕成了梨花模樣的玉佩來,交于了萬院判。
萬院判打量著手中這枚玉佩,很是不解;“這是?”
駱卿看著那枚玉佩,只覺心都在滴血了,這可是哥哥送給她的東西啊。
可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她也是沒法子了。
“這是王爺給我的信物,您將這物件拿到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