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她現今識不了那般多的字吧,但先學著認草藥總是好的。
那老大夫為她診治過,自是一眼認出了她來,聽得她的來意只是笑了笑,也沒說愿不愿意教她。
駱卿不是個輕易放棄的人,也不多說什么、多做什么保證,就幫著那老大夫做事。
看他晾曬草藥就上前搭把手,看他剁草藥就幫著他挑揀,有人來尋他看病,她就在一邊兒聽著,一下午倒也學了不少。
就這樣,她連續了半月有余,整個人忙得跟個陀螺似的。
不是跟顧淮練武,就是跟顧淮識字,或是在李大夫家幫著做事學醫,再者就是在廚房搗鼓吃的,弄得成日里就窩在搖椅上懶得動的顧淮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他慢騰騰地挪到灶火前坐著“卿卿啊,哥哥是說多學點,多點見識好,但咱們也沒必要將自己弄這般累啊。”
他初時以為駱卿說學醫不過是嘴甜討他歡心,如今看來倒是他狹隘了,這孩子的心思是真的單純無暇,一心想要治好自己的眼睛,他也不好勸她放棄。
“要不,這做飯的事兒還是就交給鐘嬸做吧。”
“不用,我不累,反而還很高興,從前的日子從沒有如今這般踏實過。至于這做飯,也就兩個人的,很簡單的,而且……”駱卿不禁為自己的想法紅了臉,“我想給哥哥做飯吃?!?
顧淮雖說是坐到了灶火前,但他自知看不見,也不敢亂動,也沒來得及再繼續勸說,倒是被駱卿給趕出了廚房。
“我真的不累,哥哥去一邊兒等著我就是了,我一會兒就做好飯了。”
顧淮忍不住嘆了口氣,以前他還真不會覺著不好意思,奈何這娃子忒招人疼了。
想著想著,他禁不住又自得起來。
自己養的娃子,能不招人疼嗎?
吃了午飯,打了個盹兒,駱卿就起床練字了,不多會兒顧淮也起了,就在一邊兒陪著,等她寫好了又教她認字。
她就像個忙碌的小蜜蜂似的,完成了今日的課業就跟顧淮道別,挎著籃子蹦蹦跳跳地往竹林外奔去學醫了。
以前顧淮獨自慣了還不覺什么,如今這娃子跟在她身邊快要三個月了,這大半個月里成日里不著家,倒讓他有些不習慣了。
他苦笑著搖搖頭,自己也知自己跟這娃子認識還沒滿三個月???自己這張嘴倒是說了不少事兒,難不成自己眼瞎了連基本的警惕性也沒了?如今還操心成個老媽子了。
駱卿自是不知顧淮這些個復雜心思的,只一心想要快快趕去學醫,只是剛剛出了竹林就瞧見有幾個跟她差不多歲數的小子在從竹林里穿過的小溪邊兒玩水。
她沒心思理會他們,徑直繞過他們就打算往李大夫家去。
這李大夫眼見著這幾日對她的態度松動了,也不會趕她走了,她可不能功虧一簣。
只是還沒走出去幾步她就被人潑了一身水,她還沒反應過來就聽得后面一陣哄笑聲。
“二狗,厲害啊,一下就潑中了。”一小子對另一個顯是他們領頭的小子道。
要是以前的駱卿這事兒就打落牙齒活血吞了,可她如今被顧淮捧在手心悉心教養了將近三個月,她哪里咽得下這口氣?
“你們做什么?”她當下冷冷質問道。
幾個小子頓時被駱卿的氣焰給鎮住了。
他們沒想到朝她潑了水,她不哭鼻子,反倒要讓他們給個說法,他們一時不知該如何應對。
駱卿見幾人不說話,又斬釘截鐵地說道“我好好走我的路你們憑什么潑我水?給我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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