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卿和紅梅一穿過書屋就瞧見了個男子正坐在池塘邊兒的石頭上專注地看著池中的荷花。
“這便是萬家嫡子,萬公子。”紅梅早就去認過臉了。
不得不說還真是巧。
駱卿咬了咬唇,到底是踏出了書屋,入了文竹園的地界兒。
“好巧啊,竟是遇到了萬公子。”
萬康很是詫然竟會有女子往文竹園這邊來,也不敢瞧來人的臉就避嫌地低下了頭,只是一晃眼卻瞧見了她一身紅衣,立時就猜出了她的身份,忙作揖行禮。
“原是駱家五姑娘啊。”
駱卿心道,這萬公子果真是個君子。
“看萬公子的模樣很是喜歡荷花啊。”
萬康仍垂著頭:“是,只可惜將要步入秋季,荷花也漸次凋落了。”
“來年花開依舊,萬公子不必太過惋惜。”駱卿緊了緊交握的雙手,正欲開口說明來意,卻聽萬康打算告辭了,“在下突然想起還有些課業,就先失陪了,望駱五姑娘海涵。”
已經冒昧了,也不怕更冒昧了。
她忙道:“萬公子慢步,其實駱卿只是來請萬公子解惑的。”
萬康頓時止了步子,雖是回頭了但依然沒瞧駱卿的臉:“五姑娘請說。”
駱卿微微轉過身子,面朝著荷花池:“萬公子可知曉無感這味毒藥?”
這是她后來從劉大哥那里得知的,她纏了他好久他才給他透露了這點,說哥哥當初中的是無感,多的卻是不肯說了。
她去查過這味毒藥,說是無色無味,服之,似萬蟻啃噬全身,痛苦不堪,卻不會要人命,待塵埃落定,五感盡失,而哥哥只是眼睛不大好了,這一切都還得仰仗劉大哥。
她也知曉,這萬家醫術太過正統,雖精湛,怕是比不上涉獵更廣的劉大哥,但她還是想問問,說不定就有法子呢?
萬康一驚,也忘了什么禮節,猛地抬頭看向駱卿:“五姑娘從哪里得知的?”
“我從醫書上看到的,瞧見之后一直致力于研制解藥,可一直不得其法。”駱卿想著顧淮的隱瞞,還有他是京城之人的事,到底是沒將真實原因給說出來。
她將淚水硬逼了回去,回頭對萬康笑問道:“不知萬公子可有研究過?能為駱卿指點一二嗎?”
紅梅見狀,搭腔道:“萬公子,我們姑娘是一心撲在鉆研醫術之道上,一日不瞧瞧醫書也是睡不著的,為著此事是夜不能寐的,還望您能為我們姑娘解解惑。”
萬康也沒有多想,當真以為駱卿是學醫如癡的人,這會子聽得紅梅的話才驚覺自己已經盯著駱卿看了許久,忙又低下了頭。
“知曉一二,那毒藥還不是一般人家能做出來的,不是說其中所需材料有多昂貴,但尋常人家是買不起的。而我們萬家學的是治病救人,所謂的病是自然形成,非人為,于毒一道委實不擅長。”
“我其實也心血來潮研究過,但最終還是不得其法,只得作罷。不過聽聞舒夫子的義子很擅此道,涉獵也很是廣泛,不定他能知曉一二。”
駱卿本因著萬康的話而愈發低落的情緒又陡然歡快了起來:“那我待會兒就去問問劉夫子。”
“我之前問過舒夫子了,劉公子云游去了,現下不在京城,要尋他只怕不易,況且他……”
萬康不是個愛在背后嚼舌根的人,但他也委實不想駱卿抱有太大的希望,希望愈大失望就愈大。
“劉公子脾性有些古怪,不定就會同你說。”
駱卿立時想到了昨兒劉夫子在堂上說的話,劉夫子口中的兒子怕就是這個義子了。
“那我就等,無論如何我也要瞧瞧這到底是個什么毒藥。”
劉大哥同她說過,其實哥哥體內的毒素差不多都清了,也不會影響身子,就是這眼睛,不知是不是還殘留著余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