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眼見著采菊塞了些銀兩給西邊角門值夜的門房就出去了。”紅梅雙眼睜得大大的、亮晶晶的,顯然很是激動,“姑娘果真是料事如神。”
青杏對于紅梅跳脫的性子分外無奈,只好接著將她未完的話同駱卿回稟著。
“東邊角門的門房是我們這邊的人,紅梅來尋了奴婢之后奴婢二人就結(jié)伴從東邊角門跟了出去,抄小道往陳媒婆他們家的方向?qū)とィ媲埔娏瞬删铡!?
駱卿讓兩人不要拘謹(jǐn)坐著說話,兩人不肯,她也不好勉強(qiáng),只又給兩人續(xù)了杯熱茶,才道“那樣事情就好辦了。不過……”
她放下茶壺,抬頭問道“采菊那邊可有法子將人拉過來?”
青杏搖了搖頭“這府中下人的賣身契合該都是主母把著的,但主君寵愛春姨娘,她身邊一等奴仆的賣身契都是由著她拿著的。”
后面的話青杏未說完,駱卿卻皆已了然。
宋元春如今受了處罰,宋玉靜是將她身邊的銀錢也都搜刮得差不多了,駱文也將私自留給宋元春的地契田契給要回來了,但一等奴仆的賣身契卻是不知去向。
“主母沒過問嗎?”
“聽人說主母是問過主君的,主君拿了三張賣身契給主母,還有兩張,沒給完,主母為此跟主君發(fā)了好大的火,但主君到底是主君,主母也不好再多說什么。”
駱卿輕笑,意思是趙娘子和采菊的賣身契也都還在宋元春的手中唄,她這個好父親當(dāng)真是挖空了心思的一心一意只對宋元春母女好啊。
“幸好父親心中還有這駱府,不然駱府也不會到如今這個地步,早被宋元春給慫恿空了。且等明兒看看吧。你們今夜辛苦了,早些回去歇著吧。”
青杏和紅梅端著茶杯齊齊同駱卿行了一禮,后轉(zhuǎn)身告退了。
翌日一早,駱卿就去尋了駱如蘭,引著她到了宋玉靜慣來接待女客的花廳外玩兒,不多會兒就見陳媒婆被魏媽媽引著進(jìn)了花廳。
駱如蘭拉著駱卿小心翼翼地蹭到了花廳側(cè)門,因著冬日冷了,門被關(guān)得嚴(yán)嚴(yán)實實的,可駱如蘭才不怕這些,動手將門給打開了,引得守在門邊的丫鬟差點(diǎn)驚嚇出聲,被她給阻了。
守著側(cè)門的丫鬟自是拗不過駱如蘭的,只得放兩人進(jìn)來,然后回身將門給小心地關(guān)上了。
“四姐姐……”
駱卿還不待說什么就被駱如蘭捂住了嘴。
“咱們聽聽,你說說這忠義伯怎地看上駱如煙了啊?”
駱卿故意問道“四姐姐為何這般說?”
駱如蘭一個勁兒地往里瞧著,漫不經(jīng)心道“你傻啊?誰家兒女不是從大到小地說親啊?我們家?guī)捉忝茫蛿?shù)駱如煙最大,要先說親肯定也是先說她的啊。”
駱卿低低應(yīng)了句便沒再說什么了,而里間的宋玉靜也同陳媒婆你來我往說了好一番客套話。
她正斟酌著將這門親事給拒了,可話到嘴邊,數(shù)次被陳媒婆天花亂墜地夸忠義伯的話給堵了回去。
她終于是忍無可忍,當(dāng)下大聲回道“哎呀,我都知道了!”
宋玉靜此言一出,花廳內(nèi)霎時一片死寂,是落針可聞。
這陳媒婆可是全京城頭一份的名嘴,不知說成了多少親事,況她今兒來他們家說親也是忠義伯的意思,委實不好得罪了。
就著空當(dāng),宋玉靜的心思是百轉(zhuǎn)千回,只好自己捂著嘴先笑了起來。
“我自是知曉忠義伯是極好的,只是我們家三丫頭是個庶女,我這不是怕我們家高攀不起忠義伯嘛。”
陳媒婆不愧是全京城頂頂好的媒婆,是頗為上道,當(dāng)下便陪著宋玉靜笑了起來,將屋內(nèi)窘然的氣氛頃刻間化于無形。
可她不是個輕易能放棄的主兒,何況昨兒半夜她還被駱如煙的貼身丫鬟叫醒,就是為著今兒這樁婚事。
兩處她都收了好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