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提起長劍,轉身踏入了煙雨山莊的大門。
荷塘回廊中,擺著幾張桌子。
上面還放著很多未吃完的糕點盤子,以及一些由木頭雕刻的,略顯粗糙的麻將塊。
不過如今,這些東西很大一部分,都沾染上了斑駁的血跡。
椅子凌亂的傾倒著,大片鮮血匯流成河,地上歪歪斜斜的躺著不少人。
甚至在那荷塘之中,也漂浮著幾具蒼白而又臃腫的尸體。
有一身黑衣的羅天教教徒;也有穿著過年新衣的,令易行之無比熟悉的面孔……。
易行之閉上了眼睛。
他能夠想象到,當時絕望的情形。
煙雨山莊中的大家,正在新年來臨的歡快氛圍之下,有說有笑的打著牌,吃東西,談天論地,其樂融融……
然后,魔教的人就來了。
他們從圍墻上,從大門外,四面八方的涌了進來,肆意屠殺著這些手無寸鐵的人們。
易行之抬腳從這些尸體上邁過,心中卻是越發冰冷。
回廊盡頭,橫躺著一個有些肥胖的聲音。
他胸口插著一支箭,只剩箭羽還露在外面。
直達心臟,一擊斃命。
可他手里仍是緊緊握著一把菜刀,面容上的神情猙獰至極。
這是煙雨山莊中的那位廚子。
那位時常感嘆莊里大小夫人手藝都比自己好,自己似乎沒什么存在價值的廚子。
明明他不會武功。
明明他來到莊里才半年時間。
但是,面對那些兇神惡煞的魔教之人,他依然拿起了自己最熟悉的‘武器’,胡亂揮舞著,高聲嘶吼著,義無反顧地沖了上去。
然后,毫無意外的,死掉了。
沒有力挽狂瀾的氣魄,也沒有同歸于盡的悲壯。
他是被箭射死的,甚至根本沒能摸到那些人的衣角
可易行之那早已冷得像冰一樣的心臟,又痛苦地抽搐了幾下。
大口喘著粗氣,易行之用力錘打著自己的腦袋,強迫自己能夠冷靜下來。
一路走來,都是男丁的尸體,未看到莊中女眷的遺骸,
那么,就還有希望。
拜托了,求求你們。
一定要躲在那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