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風(fēng)沙漸弱,但天色仍是混沌一片,不辨晝夜。
易行之往面前孫曉端上來的銅盆里瞥了一眼,而后故作夸張地朝那一群抱頭蹲在墻角的家伙驚訝道“才這么點?你們不是綁匪嗎?怕不是還私藏了不少吧。”
聞言,孫四海抬起頭,委屈得熱淚盈眶,看樣子又快給易行之跪下了“好……好漢!求你放過我們吧。這真是我們身上所有的錢了……我們是小本生意,錢到手也很快就花光了,哪里能存得住錢……”
“小本生意?!”易行之冷笑一聲,對此嗤之以鼻。
不過這群人大概存不住什么錢,倒也在易行之的預(yù)料之中。
慢條斯理地把盆中那些銅錢銀票之類的東西塞進自己包袱里,而后易行之朝他們微微一笑“行了,諒你們也不敢私藏。再問你們一個問題,答上了就放你們走。”
“公子請說!小的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孫四海一拍胸脯,連忙表起了忠心。
“是嗎?”易行之淡淡道,“那么,這個鎮(zhèn)子上,羅天教的人在哪?”
“這……”孫四海神情倏然一滯
易行之卻沒管他的反應(yīng),繼續(xù)往下說著“我聽說這風(fēng)沙鎮(zhèn)旁邊還有一個羅天教的分壇,可有此事?”
“我……”孫四海瞠目結(jié)舌。
“都露出這種表情來了,可別告訴我你不知道。”易行之閉上眼,好整以暇般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
“這個……那個……”孫四海仍舊是支支吾吾的。
“老大,要不說了吧?自從羅天教來了之后,咱們搞到的錢一半都拿去交稅了。以前咱們多自在啊,啥時候還用看別人臉色……”某個蹲在他身邊的嘍啰拉了拉他的衣袖,低聲勸道,“咱們真不欠它什么……”
“住嘴,不想活了?!”張四海偷偷瞄了那坐床上的易行之一眼,發(fā)現(xiàn)他仍是在閉目養(yǎng)神,似乎沒聽見這邊的東西;于是也趕緊壓低聲音,罵了那說話的嘍啰一句,“你忘了魔教是怎么說的?泄露消息者,殺無赦啊!”
“說了,若是被羅天教發(fā)現(xiàn),你們有可能會死;不說,鄙人現(xiàn)在就送各位上路。”易行之適時插了一句嘴,“這個選擇題,應(yīng)該不難做吧?”
“可是……”孫四海的臉色依舊是有些猶豫不決。
“我說!”剛才那說話的嘍啰猛地站起了身,“老大,你想死,可別把我們也拖上!我們都還沒活夠呢……”
孫四海原本死死拽著他的胳膊,卻愣是沒能拉住他,只能眼睜睜望著他站起來,不由嘆息道“唉,你們根本不知道,魔教到底有多可怕……”
感覺現(xiàn)在的情形,應(yīng)該是我更可怕一點吧……易行之頗為無奈地想著。
看來羅天教在這風(fēng)沙鎮(zhèn)上,果真是積威甚重啊。
買餅老頭,以及這個黑店掌柜,均是到了談之色變的程度。
“說說吧,你知道些什么?”易行之目光轉(zhuǎn)向那個站起來的嘍啰,輕聲問道。
“羅天教兩年前便已入主了這風(fēng)沙鎮(zhèn),但他們一直暗中行動,外人根本無從知曉。這鎮(zhèn)子上給所有的商鋪,每個季度都需按時向他們納稅。一開始還有幾家心存僥幸,不信邪不交稅的,結(jié)果一夜之間便被人上上下下殺了個干凈……”嘍啰的目光中亦是流露出恐懼之色。
“說下去。”易行之道。
“還有的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每到納稅的時候,掌柜便會到鎮(zhèn)子外一片胡楊林里去,一待就是好幾天……”
“只有這些了?”
“對……”
易行之微微皺起眉頭,有些失望。
僅憑這點虛無縹緲的線索,還是難以確定羅天教的行蹤。
“還是我來說吧。他們知道的也不多。”一旁的孫四海,卻是認命般的長嘆一聲,緩緩說道,“死就死吧。只怪我有眼無珠,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