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鐘……
兩刻鐘……
三刻鐘……
易行之就這么和那怪物遙相對視著,足足半個時辰。
終于,那怪物毫無征兆地偏過了頭去,潔白眼球中的精光也暗淡了不少。
“怎么了?不再試試?”幾乎是在它轉頭的同一時間,易行之淡笑開口道,“別放棄啊,這才用了七種魘術呢。說不定下一種就對我有效果了呢?”
怪物低垂著白骨森森的頭顱,并未做出任何回應。
“黔驢技窮啦?正好,我也玩得有些累了。”易行之得理不饒人,專挑最狠的話嘲諷道,“所以棺材里藏著的那位,不準備出來見在下一面么?還是說你覺得棺材里躺著更舒服?”
半晌無聲。
易行之仿佛是在自言自語。
不過易行之倒是不急,他有大把的時間在這里耗著。
似乎看出了易行之的決心,石棺內總算是響起一聲悠長的嘆息“唉,閣下到底是如何看出來的?”
而后,一個花白頭發的身影,便從石棺之內緩緩站了起來,與那怪物并肩而立。
“嘿,還真是你啊。”易行之白眼一翻,仿佛早有預料,“在下倒也沒看出來什么。只是你自己非要和這玩意兒演雙簧,在下的耳朵又正巧比一般人靈光一點……”
石棺里站起來的人,赫然便是風沙鎮中,那個賣燒餅的啞巴老頭。
不過如今看來,賣餅顯然不是他的主業;當然,他本人也并不是一個啞巴……
“嘖,老大不小的人了,還要整出個什么‘掌管輪回與死亡之神’。這話說出口,你自己不覺得羞恥么……”易行之都在為這家伙尷尬了。
“我也沒說謊。”賣餅老頭的表情依然淡定。“在這個地方,我確實擁有接近神明的力量……”
“……”易行之無言以對。
“好了。我也玩得有些累了,那么現在就送你上路吧。”買餅老頭復述了一遍易行之剛才說的話,顯得甚是胸有成竹。
“可你的魘術似乎對我起不了作用。”易行之微微瞇起眼睛。
“小道罷了,我只是想用點輕松的手段弄死你。”買餅老頭一臉無所謂地聳聳肩,“既然你不肯在魘術中毫無痛苦的死去;那我就當受點累,你就多吃點苦,死得難看一點吧……”
“一定要殺我么。”易行之道。
“你非死不可。”賣餅老頭道。
“為什么?我們分明只見過一次面。”
“因為你來到了這里,看到了我掩藏最深的秘密。”
“意思是所有來這里的人,都會死?”
“不錯。”
“可你為何又要放走那兩個盜墓的?”
“他們已經死了。”賣餅老頭卻是冷冷一笑,“沒人能從這里逃出去。”
那是一種自信,從容的笑。
他說那兩個人死了,便不會騙人。
無論他使用了什么手段,但那一對盜墓兄弟,似乎終究是沒能從這鬼地方逃走。
“唉……”易行之喟然長嘆,“這又是何苦?或許,他們驚恐之下,會把這里看見的事情永遠埋藏在心底,并不會暴露你的秘密。”
“我只相信死人。”賣餅老頭的嗓音有些陰森。
“看來我是必死無疑了。”易行之認命般的閉上了眼睛,“那么,臨死之前,我能聽聽你的故事么?”
“不能。”賣餅老頭不假思索的回絕了他。
“真是絕情啊……”易行之無奈地攤了攤手,手中的長劍便在半空中劃出了一道漂亮的弧線。
“血劍客張子梁的血劍?”老頭眉梢一動,瞇眼仔細打量著易行之手里那把血紅色的長劍,“為何會在你的手里?”
“你認識老張?”易行之驚訝道。
“至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