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樓上依舊燈火通明。
仿佛這座已經(jīng)存續(xù)了上千年的古城,至今還未徹底荒廢,仍是在努力為人們照亮道路一般。
望見易行之手里的東西,黑衣人面部唯一裸露在外的那雙眼睛,竟是猛地迸射出一絲精光。
“血蠱?!”
“你居然認(rèn)識?”易行之眉梢輕挑,訝異問道。
不是說奇蠱榜上排名靠前的蠱蟲,幾乎都已經(jīng)在這世上絕跡很久了么?
可這家伙不僅自己擁有排第一的那什么‘天養(yǎng)蠱’,怎么還能一眼就認(rèn)出血蠱來
“好!好!好!”一連三個好字,黑衣人目光之中的驚訝卻是盡數(shù)轉(zhuǎn)為了貪婪之色,“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若不是腦袋上有黑布裹著,易行之甚至懷疑他連口水都要流出來了。
“不是,你已經(jīng)有第一的了啊!”易行之莫名其妙,“怎么還在覬覦我這排第三的?”
“第三?!”黑衣人語帶驚奇,“看來你對血蠱當(dāng)真是一無所知。如此一竅不通之人,竟然能得到我苦尋多年無果的血蠱,上天還真是有眼無珠啊”
“與其這般明珠蒙塵,倒不如把血蠱交給我,讓它發(fā)揮出真正的作用”
“抱歉,我暫時沒有把它送人的打算。或許我對于這家伙的了解的確很少,但目前當(dāng)成是個寵物養(yǎng)著也挺不錯的。”易行之捏起血蠱蠱母,也不顧那不斷扭動反抗著的肥胖身軀,強行把它塞回了小瓷瓶里,“況且,據(jù)我所知,血蠱認(rèn)主之后只會忠于一人,直到那位主人死去閣下這個要求,未免也太過強人所難了。”
“嘿嘿,不難不難,一點都不難。”黑衣人的低笑聲,仿佛是某種夜間出沒的鳥類在凄厲地呻吟,聽上去直令人毛骨悚然,“殺了你,血蠱不就是我的了?”
“噢,原來閣下打得是這個算盤。”易行之也跟著他笑,“不過,敢問閣下到底是從哪里來的自信,覺得自己能取在下的性命呢?”
“哈,因為你現(xiàn)在就站在這里!”黑衣人倏爾長笑一聲,“置身于神教玄靈壇內(nèi),居然還敢口出如此狂言;我都不知道是該笑你狂妄,還是該笑你無知了”
話音剛落,易行之身后的通道口便毫無征兆的合攏了。
石壁如今堪稱嚴(yán)絲合縫,竟是絲毫再瞧不出那條通道的影子。
黑衣人右手一揮,易行之面前這道城墻的無數(shù)垛口內(nèi),卻是接二連三地冒出了一大片人頭來。
他們皆是同樣黑袍裹身,黑布蒙頭的裝束,手中也抬著同樣制式的弓弩;那些寒光閃爍的冰冷箭頭,正齊刷刷地瞄向了易行之。
那只蜘蛛模樣的天養(yǎng)蠱,此刻亦是詭異至極地在黑衣人左手中猛然爆開,而后化為一地密密麻麻的小蜘蛛,如潮水一般向易行之涌了過來
“就這般讓你死了,當(dāng)然不太過癮。”直到做完這一切,黑衣人這才怡然自得地朝易行之狂笑道“放心,這地方幾年都瞧不見一個人影;而今好不容易才來了一個大活人,我是不會讓你輕易死去的。正巧,我最近新學(xué)了不少能夠把人折磨到崩潰的方法,你想知道是哪幾種嗎?”
“不想,我也沒什么興趣。”易行之無聊地聳了聳肩,“最近這種獵奇的東西看得實在太多,我已經(jīng)有些厭煩了。事不宜遲,廢話少說,咱們這就開打吧”
“狂妄!死到臨頭,竟然還敢大放厥詞!”黑衣人伸長手臂,顫顫巍巍地指著易行之,似乎已經(jīng)被他給氣到渾身發(fā)抖了,“我決定了!我會用生生造化丹留住你最后一口氣,讓你保持意識清醒;然后我要”
“聒噪。”
易行之實在不想聽他后面那些大概會令人起雞皮疙瘩的言論,于是決定率先出手,讓他把那些話再吞回喉嚨里去。
剛剛一步邁出,城墻上的無數(shù)羽箭便齊齊離開弓弦,鋪天蓋地的朝易行之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