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域是一塊不算太廣袤的土地,
再往西行,便是如大乾極東一般,與一片茫茫無際的海洋接壤。
可就這么一片彈丸之地,卻是被大小數(shù)十個國家瓜分了。
縱然是那位于最中心處,領(lǐng)土最大的火洛國,面積也僅僅只有大乾的十分之一。
而其中超過半數(shù)的國家,或明或暗,皆是被羅天教一手掌控著。
畢竟早在數(shù)十年前,自羅天教于火洛國發(fā)跡之后,這片土地便已經(jīng)完全淪為了羅天教的后花園......
二月下旬。
西域較為靠東的國家,‘西幽國’的都城。
天空中飄灑著蒙蒙細雨。
低矮城門下,一把油紙扇撐開,傘下站著兩個風(fēng)塵仆仆的人。
“進城去吧,歇一晚再走?!庇沂謸沃垈悖仔兄畟?cè)過頭去,對身旁的唐雨低聲說道。
“不直接去總壇么?”唐雨本是一身漂亮的華貴白衣,而今那些布料看上去卻已有些泛黃了。
“反正已經(jīng)到了西幽,也不急這一天晚上?!币仔兄朴昴穷H為憔悴的面容,搖頭嘆道,“我可不想你還沒能帶我去魔教總壇的所在地,自己就先累垮了。”
“謝謝?!碧朴瓿冻隽艘粋€很是勉強的微笑。
慘白的臉頰,微微泛黑的眼圈;就連那雙總是晶亮清澈的明眸,此時亦是暗淡了不少。
她的確很累了。
把那匹駱駝歸還給風(fēng)沙鎮(zhèn)的店鋪之后,一聽易行之二人是要去往西域,風(fēng)沙鎮(zhèn)中便再無一人愿意租駱駝給他們。
無奈,二人只得徒步跋涉大半個月,硬生生地橫穿了那片塞外大漠。
食住大都是就地取材,完全過得是天作被地為床的生活;甚至為了減短路程,他們一路上都走得是一些人煙稀少的捷徑。
這般艱難的旅途,令易行之這樣的青壯少年都感到疲憊不堪,更別說唐雨一個姑娘家了。
似乎看出了易行之眼神中的一絲憐惜之意,唐雨卻是笑意漸濃,又往易行之身旁湊了湊:“易公子,咱們進去吧。”
淡淡幽香縈繞鼻尖。雖然這些天已經(jīng)聞過了很多次,可易行之拿傘的右手依舊是有些僵硬。
也不知這女人到底是什么體質(zhì)——明明這些天都沒正經(jīng)洗過澡,可她身上為何還是那般香氣宜人?
不著痕跡地往一旁躲開幾寸,易行之半邊肩膀立刻暴露在了紙傘之外,很快便被細雨沾濕了。
“進城之前,先把臉遮起來?!碧а弁情T口那零零星星的幾個行人,易行之囑咐道,“你不是說城里羅天教的探子很多么?小心為妙,別被那群人給認出來了?!?
“好。”唐雨低下頭,從腰帶間拾起一塊純白色的方巾,蒙住了她那張明艷逼人的漂亮臉蛋......
......
......
如果不是城門上寫著的‘西都’二字,易行之肯定不會認為這地方是某個國家的都城。
本已覺得外面那堵城墻已經(jīng)足夠低矮破落,可進得城來,才發(fā)現(xiàn)道路兩旁的房屋竟是更加不堪。
大都是木質(zhì)結(jié)構(gòu),房頂也幾乎是茅草覆蓋,根本看不見幾塊磚頭瓦片之類的東西。
路人極少,偶爾從大街上穿行而過,亦是埋頭急匆匆地趕著路。
這地方瞧著甚至不如風(fēng)沙鎮(zhèn)繁華......
見慣了大乾的盛世奇景,陡然身處這貧瘠潦倒的異域他鄉(xiāng),易行之不由有些唏噓之意。
“這種地方,真的會有客棧嗎?”
聞言,唐雨露在面紗之外的兩只大眼睛便仿佛月牙一般彎了起來,似乎是朝易行之笑了笑:“西幽國人口極少,領(lǐng)土卻是挺大,這些年周邊國家倒也從未打過西幽國的主意。因為那都是些被七煞地脈侵蝕了的土壤,種不出莊稼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