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子衣第二劍已出。
這般連看都看不清的題目,秦牧又該如何去解?
他的選擇倒是非常簡單。
那便是——不解。
面對那迅如雷霆霹靂般,瞬息已至左胸的劍鋒,秦牧卻是不管不顧,挺劍刺向了唐子衣的右眼。
不僅不去解題,這般以傷換傷的搏命打法,反倒是給唐子衣出了一道難題。
他這一劍,固然能先一步插進秦牧的心臟里;然而在此之后,他的眼睛也會立刻被秦牧刺瞎。
唐子衣沒多想,也沒有時間再給他去思考。
所以這一劍雖已劃破了秦牧的衣襟,眼看就要見紅。他卻只能往后撤大一步,躲開了秦牧那襲至眼前的劍尖。
“嘿,無我式。練得不錯。”
唐子衣嗤笑一聲,反手再出一劍,去削秦牧右肩。
而幾乎與此同時,秦牧也抬劍刺向了他的脖子。
他的劍尖本已挑開了秦牧肩頭的布料,可對手的長劍亦是離他的咽喉只差毫厘,唐子衣只得無奈地回劍將其擋下。
秦牧這近乎于街頭無賴斗毆一般的還擊,給唐子衣造成了不小的麻煩。
故而他的劍法雖迅疾無匹,秦牧的衣衫也早已被他切得支離破碎,可他卻始終無法給予秦牧那決定勝負的最后一擊。
一時間,擂臺上的局勢竟是又僵持了下來。
“心無敵我,有進無退。想不到這無我式,居然也是一套無招之劍。”易行之饒有興致地看著擂臺上的打斗,“天劍九式當真非同凡響。”
“這兩人不會又要打上老半天吧……”關離恨回想起了兩年前的場景,不禁嘀咕了一聲。
“不會。這種打法畢竟太耗精神,秦牧的天劍九式也尚未純熟,他的反擊始終要慢那唐子衣一拍。”易行之打開折扇,放在胸前有一搭沒一搭地搖著,“等到秦牧再也無法維持現狀,唐子衣的劍不但能劃破他的衣服,還能在他身上留下點記號時。他離敗便不遠了。”
關離恨又把目光投向了擂臺。
的確如易行之所言。在唐子衣那般疾攻之下,秦牧的還擊卻是顯得愈發勉強無力,身上的衣衫亦是愈加襤褸了。
透過他衣服上的破洞,已能看到那皮膚上滲出的絲絲血跡。
“可是……唐子衣這套劍法,夢蝶怎么有一種越看越眼熟的感覺?”慕容夢蝶瞧了半晌,卻是小心翼翼地問了一句。
“我知道你想說什么。”易行之咧了咧嘴,“如果真是你所想的那門武學,那這里面的樂子可就大了。”
望著擂臺上那兩個激斗正酣的人影,易行之逐漸握緊了掌中的折扇。
轉頭看向擂臺下方,崇劍門那位三長老,此刻正目不轉睛地盯著擂臺上的唐子衣,眉頭微微皺起,似乎也想到了什么。
不過還沒等她想通,擂臺上卻已分出了勝負。
一聲清脆的金鐵交擊之聲。
秦牧長劍驀然脫手,“噔噔噔”連退三步。
“嘖嘖,太狠了。”易行之直咂嘴。
關離恨揉著自己的胖臉“是有點過分……”
唐子衣全身顫抖,英俊的面容扭曲了幾下,旋即便是仰天大笑!
首嘗敗績的苦楚,兩年來內心所受的煎熬,以及修煉這套劍法給自己帶來的傷痛……
一切的一切,于今日,終究是有了回報!
秦牧面色慘白,伸手捂住了自已的臉頰。
殷紅鮮血正從指縫間滲出。
最后那一劍,唐子衣不僅挑去了他的長劍,還順勢在他臉上劃了一道。
比武切磋,最忌傷人臉面。
因為臉上的傷痕難以根除,說不定將會是伴隨一生的失敗烙印。
唐子衣這番舉動,已經是不折不扣的羞辱了。
“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