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韓嬰便草草的洗漱一番,出門接連拜訪幾位五經博士。
胡毋生在聽了韓嬰的話,仍舊對張遠保持著嗤之以鼻的態度,但是卻抵擋不了五百本印刷本的誘惑。
也就是不到十個人知道,張遠能夠出任太學令,完全是因為手里面把持著印刷術,這等同于掐住了這些大儒的咽喉一般。
能跑出來出任博士一職,自然就不會像山中隱士那般清心寡欲。
董仲舒要的是儒學當老大,然后自己當儒家學派的老大。
公孫弘則是知道在儒家爭不過董仲舒,于是心里便只想要當大官,以后他當丞相的時候都那么大的年齡了,要是真的不想當官,即便推辭劉徹也拿他沒辦法。
這幾個五經博士心里面想的也就是能夠多獲取一些名聲,當大家教學生的東西就那么幾樣,誰的名聲大誰在儒家就有地位。
鉆研《春秋》的一大堆,董仲舒就一定比別人講得好么,講的有道理么?
不還是皇帝老兒先聽到了他那番利于帝王統治的言論,那些話換做別的大儒去說,效果完全是一樣的。
在劉徹那里,董仲舒不是不可以替代的,也可以是王仲舒、張仲舒之類的。
雖然有印刷本的吸引力,但是五經博士心里面還是不舒服。
畢竟他們自以為都答應了張遠當這個太學令,就不該再拿印刷術來挾持他們了。
就連韓嬰都覺得張遠做事情的方法有些直接,謄抄天祿閣典籍一事,劉徹交代下來的,沒人敢不做,但是一把這件事情跟印刷典籍的事情連在一起,不管是誰都覺得是在要挾。
“我覺得我們不能就這么答應張遠了,一旦開了這個先例,往后他再拿這種辦法來挾持我們為他辦事,我們怎么辦?
去向陛下告狀?陛下肯定說那你們第一次為何不來,我們往后就只能吃啞巴虧了。”
胡毋生自然是第一個不同意的,其余幾人面色也不是很好看,在他們自認為高潔之士的人看來,張遠這已經很卑鄙了。
“那你們現在如何?胡博士你既然不同意那就拿個辦法出來。
印刷本可都在張遠那里,你不答應他會給我們么?
你現在去跟陛下彈劾張遠,陛下一聽張遠只是為了天祿閣藏書謄抄一事,陛下會不站在張遠這一邊嗎?”
韓嬰昨夜可是答應了張遠的,見到幾人這么抵觸,自然要連連觸動幾人的痛處,將事實給挑明開來。
雖然張遠的做法讓他也有些不舒服。
“那也不行,謄抄典籍可以,但是必須要讓張遠換個說法。
他無償將印刷典籍給我們,我們無償在兩年之內將天祿閣的典籍全部謄抄完。”
張生站在胡毋生身邊,對韓嬰說道。
“太學令怎么可能依從你們,說白了他才是太學的執掌者,前日在前殿外,吾丘壽王的話你們也都聽到了。
陛下將太學全權交給張遠,我們說到底也都是他的下屬,他制定條例,怎么可能與我們商議。
看來張遠說的讓大家一同輪流在前殿講學的事情,讓你們誤以為他是個好說話的人。”
韓嬰十分無奈,自己前些時候還有些迷惘,但是最近這接二連三的事情已經讓他認識到,張遠對五經博士并沒有一絲絲的尊重。
“那他就這么明晃晃的要挾我們了?
我這就寫信給董仲舒,讓他出面找陛下商議,此事我們絕對不妥協,儒家不接受任何人的要挾。”
胡毋生喊得十分有底氣,他就是董仲舒的代言人,這件事情誰都知道。
“我就是要挾你們了。”
此時門外一道洪亮的聲音傳來,使得眾博士神色都十分緊張。
這聲音的主人自然就是張遠,他就擔心這幾人會把事情鬧大,于是決定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