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旦這一天辰時剛剛到,其實也就是太陽剛出來的時候。
太學內敲響了第一聲鐘鳴,這口響動的大鐘懸掛在整個杜縣最高的建筑物那處天祿閣最頂層。
悠揚的鐘聲晃晃悠悠的蕩遍了整個杜縣。
這是在提醒所有在杜縣準備應考的學子們,時間到了。
一個時辰的準備時間,所有的考生必須要在巳時之前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去。
巳時準時開始考試,然后一直持續到未時結束。
攏共三個時辰的時間,中間沒有時間給考生們休息還有吃飯,要真的這點時間都堅持不了,張遠也懶得說什么了。
科舉光鄉試都要考三場,一場要考三天,張遠這才三個時辰而已,真不怎么長。
不過要是有生理問題要處理,倒是可以由兩名宮衛外加一名太學的官吏陪同去往。
而且這是要搜身的,張遠也不怕他們會有人抄襲,五個博士出的題目全都弄混了在一起,然后每個人的考題都是隨機的,這要還能讓各個考生抄到了,張遠就不說啥了。
辰時每隔半個時辰都會敲響一次青銅大鐘,等到第三聲鐘鳴的時候,前殿前面的廣場上的座位差不多都已經坐滿了人。
主考官是吾丘壽王,副考官是《春秋》博士呂步舒跟孔安國。
張遠不是不在意這場考試,而是不想在這么多人面前露面,刷存在感。
外人羨慕張遠的時候都會說,天下儒生盡出自張遠門下,張遠可不敢直接把這種話給接下來,這不就是捧殺么。
再過一二十年步入到官場的太學學子多了,人家保不準再來一句文武百官盡出自太學令張遠門下,此等威勢更盛丞相府。
這樣的話要是讓劉徹聽見會怎么想,把官職直接擼掉算輕的,再可憐一點發配到島,要是擱在劉徹心情本來就不好的時候,腦袋直接保不住。
讓吾丘壽王站在臺前,削弱自己對太學的影響,這也是張遠的目的之一。
太學令可以是太學這幾百官吏之首,但不能是大漢大部分官吏的老師,這一點張遠心里面非常清楚。
此時張遠領著顏異還有司馬遷二人,就站在天祿閣頂層上面,看著下面這一大片的考生。
還好今天的天氣不錯,沒有要下雨的跡象,風雖然大了一些,但是考生們都是拿竹簡作答,風是吹不動的,墨水也都放在了避風的案桌左側下面。
“也不知道這四千多人最后能有多少能夠如愿以償。”
張遠嘆了口氣,心里面雖然知道很多人都是湊數的,但是也希望能夠發現一些人才。
現在還是家國天下,而不是國家。
張遠記得的那些有名的大臣很多都不是草根出身,基本上家里面都有背景,指望張遠去白撿一兩個像顏異這樣的學生,其實跟大海撈針沒啥區別。
“老師,我聽說齊魯之地沒有多少士子進入到官學之中,其余地方的人若但論經學造詣還是要弱一些。”
顏異如實說道,奔著太學來的那些儒生其實都很差,像顏異這樣的也不知道當初是腦子不清醒還是家里面真的困難,跑來了太學。
太學學子能夠當官,其實這還是一個傳說。
別看現在四千多的學子很多,這是各地官學已經開辦了兩年的積累。
分到各個郡去也就每年出個十人左右,下面還有縣一級,這四千多人其中有三千人很可能以往都沒有讀過儒家典籍。
就跟張遠初辦太學時說的那樣,只是能夠認識個字罷了,當然這一批人要比第一批入太學的學子強一點,好歹也在官學待了兩年。
“弱就弱吧,我們就是來教導學生的,要是人家什么都懂,那要我們干什么,請他們來又干什么,到底是來招學生的還是來招老師的。”
司馬遷聽到張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