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丘壽王這個時候感覺到張遠實在是太自信了。
但是幾年的相處,他覺得張遠的自信并非是憑空而來的。
他剛剛才從緊張中放松,眼皮突然又跳了下,總感覺等會兒會有什么大事發生。
張遠懶得搭理那名御史,抬頭看了看天空,發覺太陽已經快到頭頂了,現在已經是午時。
之前安排的事情等會兒就能夠看到效果了。
“行,既然大家都這么說了,御史也這么說,那我還能有什么辦法?
你們要是能夠自證清白,那我張遠便讓你們全都入學,之前你們詆毀我的言論我也既往不咎。
陛下要是想懲處我,我也沒有任何的怨言。”
王卿現在十分滿意張遠的態度,生怕再弄出什么幺蛾子。
“太學令,學生現在請求讓宮衛守住那處偏殿,不得有任何人接近。
然后請幾名御史去建章宮,請陛下一道旨意。
只有這樣才能讓大家安心,要不然太學令非要毀了那些考卷,我們也沒有辦法。”
張遠笑著點了點頭。
“傳我的命令,派五十名宮衛圍住偏殿,不允許任何人靠近。
幾名御史現在就騎馬去建章宮請陛下的旨意吧,接下來我不再插手了。
我自己呢也想洗脫嫌疑,要是重新判定了成績,那正好可以證明我沒有改成績,這對我也有好處。
所以就請大家都按捺住性子,在這里多等一個時辰兩個時辰,等到御史把陛下的旨意請來再說。”
張遠這回提出的建議沒有人再反對,于是除了幾名御史離開,然后五十名宮衛調動以外,其他人就都留在了原地。
“去前殿拿張椅子出來給我,站了這么久有些累了。”
張遠沖著顏異說道。
顏異瞪大了眼睛,他現在是真佩服張遠的強大心臟,這都啥時候還講究享受。
“是,學生這就幫您拿椅子。”
說完顏異就跑到前殿中搬來了一張靠椅給張遠。
張遠也不管周圍人們各種奇怪的眼光,直接一屁股就坐在椅子上面,然后不知道從哪里找來了本書,打開蓋在了臉上。
過了沒多一會兒,就傳出了一陣輕微的鼾聲。
這是睡著了!!!
“太學令這就在這里午睡了?”
臺階下有一小撮考生低聲議論了起來。
“就讓他睡吧,說不定下次再睡就起不來了。”
“對,當今天子是千古圣君,肯定不會容忍這種人繼續作惡。”
“行了行了,我們別再說這個快要完蛋的人。
剛剛那個王卿可真是聰明,大家都沒想到,就他一個人想到了。”
“呵呵,我也想到了,我只是不想出這個風頭罷了。
不管好壞,出頭的人肯定會遭殃。”
“嗯嗯,就算張遠不能繼續當太學令了,可你們要知道他還有個兄弟。
太仆衛青,張遠完蛋了,衛青難道不會為了兄弟報仇么?
到時候王卿拿什么去抵擋一個九卿的怒火?”
“我就是因為衛青才不敢像王卿這樣站出來,我看吶,王卿跟張遠都快要完蛋了。
我們靜靜的看著這兩人的下場就行了。”
考生們議論王卿的聲音,自然都被王卿聽到了。
他現在估計是在場幾千人里面最委屈的,明明是在為所有的考生爭取權益,結果到了這些人嘴里面卻成了出風頭。
而且一大部分人還在詛咒他,覺得他不會有好下場。
突然間,他有點知道張遠的感受了。
早些時候,張遠不就是被這些人的謠言搞得焦頭爛額么。
可是張遠現在都睡著了,比心理素質,王卿現在自覺比不上張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