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天后。
“皇上,臣有要事啟奏。”
皇上執(zhí)筆的手微微一頓,在明黃的衣袖上劃下一道朱砂的痕跡。他抬頭。陸斂不卑不亢站在面前,身shēn旁是被押送來的顧涵。
“不知皇叔……”皇帝看著這個清冷俊逸的男人,愣神一下。這么多年來他對這個皇叔除了懼怕就是懷疑,“這是什么意思?”
“太子已經(jīng)向微臣承認了,”陸斂微微一頓,語氣兀的加重,“他便是之前給阿綺下毒的斗篷男!”
最后幾字咬的極重,聽的人心里都是一抖。像有人沿著顧涵的后頸倒入一盆冷水,顧涵哆嗦一下,依舊硬著頭皮抬頭大喊起來。
“父皇!救救兒臣,兒臣冤枉啊!兒臣并非那歹毒的惡人,還愿父皇明查,還兒臣一個公道!”
“微臣所言句句屬實,太子之前就是這么跟微臣說的。”陸斂像是早就猜到了顧涵會否認,他淡笑一聲“皇上不信微臣么?”
顧涵卻在一邊喊起冤來,皇帝本就不愿意信陸斂的話,哪怕他知道陸斂沒必要騙他,但是他仍然固執(zhí)的選擇自己的兒子。再說,如果顧涵當真就是那歹人,按本朝律法,理應(yīng)當斬!
n子犟了些,但本性xg還是善的,應(yīng)該不會做出如此之事。怕不是別人栽贓陷害于他?”皇上試探的
陸斂沒回皇帝的試探,直接喚來在門口等候多時的幾個侍衛(wèi)。“還是請段二小姐來一趟罷。”
段嘉月很快就被人帶來,畏畏縮縮看著陸斂與皇帝,遲遲不敢說什么。因為長期的折磨,她面容憔悴,再也沒有了當初趾高氣昂的神色。
“段嘉月,皇上在此,本王問你什么便如實說來,否則皇帝和本王,都不會饒了你!”陸斂垂眸看她,冷冷的哼一聲。
段嘉月那點腦子早就消耗在了宅斗的小心思里,見這么大仗勢,嚇的腿都軟了。只顧連連點頭,連話都不敢多說一句。
“你聽太子的聲音。”皇帝頷首,“有沒有在哪聽過?”
段嘉月頓一下,“臣女……好像聽過這個聲音……
”她又想想,“但是臣女想不起來是在哪聽過的了。”
“還記得那個黑衣斗篷男么?”陸斂神情qg無波無瀾,但是卻讓段嘉月幾乎瞬間想起來了什么。
“對!就是,是那個斗篷男!”段嘉月有些激動,“臣女不會記錯的,就是他…這個聲音,幾乎夜夜出現(xiàn)在臣女的噩夢里,臣女絕不會認錯!”
“你伙同睿王誆害本宮!”眼見大勢已去,顧涵聲嘶力竭的嘶吼一聲,掙扎著要掙脫身shēn邊的侍衛(wèi),要撲上來。段嘉月尖叫一聲,躲在陸斂身shēn后嚶嚶痛哭起來。“臣女發(fā)誓所言句句為真,絕無半句虛言啊!”
皇帝額前崩起幾道青筋,一掌拍在書案上,打翻了剛剛磨好的朱砂,一地鮮紅如血的汁液流淌開,流成一攤嘲諷的干涸。
皇帝身shēn處高位多年,怎么會看不出真相是什么。真相就這樣卑微丑陋的帶著皇室的丑聞公之于眾,大白于天下,簡直是在當眾打他皇帝的臉。
皇帝疲憊的擺擺手,示意帶顧涵下去。顧涵見自己真的沒了最后的掙扎可能,一邊掙扎一邊劇烈的笑起來。
“陸斂!豺狼虎豹,終究要受到報應(yīng)!皇帝你的位置坐不了多久了!但凡陸斂活著一天,你的皇位就不會坐穩(wěn)……”人被拖下去了,聲音也模模糊糊的消散了,聽不清了。
皇帝無言,陸斂嘆口氣。
“微臣先告退。”行至門前,陸斂又回頭對發(fā)呆的皇帝一禮 “按當朝律法,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更何況是太子……”
“朕知道了,皇叔退下吧。”
“后來呢?”段綺云仰頭看著陸斂,陸斂笑笑揉揉她的長發(fā)。
“后來你就知道了,顧涵和段嘉月被處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