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信并沒有打算繼續追擊傅伏和賀拔世文所率領的這四千鐵騎,而是保持一定的距離與敵對立,這讓兩人心里甚是納悶,不明白對面的西魏鐵騎是想干什么,但他們今晚的目的已達到,竟然敵軍沒有過來追擊,那么自己這支人馬也樂得與敵軍繼續糾纏。
望著對面西魏鐵騎旗手舉起大大的“獨孤”軍旗,賀拔世文知道對方的將領必定是大名鼎鼎的名將獨孤信,此人風度宏深高雅,有奇謀大略,有長者之風,絕不是一位好對付的對手,但是獨孤信卻沒有抓住機會緊緊抓住機會追擊他們,這讓賀拔世文心里甚是納悶,不明白獨孤信葫蘆里到底是在賣什么藥。
“傅將軍,獨孤信到底是想做什么,如今我軍孤軍奮戰,又攪動得敵軍后方一陣大亂,某不明白獨孤老兒居然能夠沉得住氣,沒有死死追過來與我們廝殺?莫非是有什么貓膩不可?”
傅伏眼光直直地盯著對面一動不動地佇立著的敵軍鐵騎,輕聲笑道:“賀拔老弟和宇文泰賊軍打交道的時間不多,某就托大給老弟一一敘述,老弟可知宇文泰軍中擁有八大柱國大將軍,地位平等,而且各自擁有一定的勢力,這些年以來宇文泰為了加強中央集權,加強自己的權威,不斷削弱其余幾位柱國大將軍的兵權和地方勢力,雖然效果不錯,但也埋下了不穩定的因素。”
賀拔世文聞言頓時明白了過來,原來獨孤信是在保存實力,不愿折損自己的力量,但若是這樣的話,敵人也不至于一動不動地列陣防守,要知道敵軍背靠五萬大軍,而且觀察獨孤信麾下的鐵騎至少是己方兩倍,其優勢遠遜于己方這四千孤軍,即使獨孤信壓根就不想與之決戰,至少得做做樣子追趕一番吧。
“傅將軍,某總覺得此事甚有蹊蹺,就如汝剛才而言,宇文泰正不斷削弱其余大柱國將軍勢力,肯定會逼迫獨孤信率領麾下鐵騎與我軍決戰,從而達到消耗力量,但觀之獨孤信卻明目張膽地抗命不遵,獨孤信此人奇謀深沉,絕不會敢于正面違抗軍令吧?或者難道是宇文泰下達只防御不追擊的命令?某是看不出來——”
傅伏聞言也同意地點點頭,卻是有點反常,真不知道敵軍想做什么?不過這樣也好,己方鐵騎就像一顆釘子懸在敵軍后方,讓敵軍無法力攻打汾南城,也算是完成了軍中任務。
就在這時,不遠處有幾名游騎正往這邊趕過來,后方還緊緊跟著一對敵方斥候騎兵,眾人定睛一看,正是己方的游探騎兵,不由一愣,不再多想,只見傅伏趕忙命令道:“派遣兩百人去支援一下,應該是城中出來的弟兄有任務傳達,務必救下這幾個弟兄。”
而獨孤信軍團這邊,顯然也是看到這一幕,只見副將靠近獨孤信問道:“大將軍,我們是否需要派人去幫助我方將這幾人截殺掉呢?免得泄露了前方的戰況,對于我大軍不利。”
獨孤信沒有看副將,只是繼續盯著前方的東魏騎兵,緩緩才言道:“不用,意義不大,我們的任務就是好好得防范著敵軍對后方的騷擾偷襲,這就是大功一件了。”
副將心中甚是疑惑,欲言又止,但這些年一直跟隨著獨孤信南征北戰,早已算是獨孤信的心腹大將,也深知這位老領導的脾性,穩重寡言,慎重而行,所以自己這位上司這樣做肯定有自己的想法和道理。
獨孤信回頭看了一眼副將,輕身笑了笑道:“明澤(李昞,字明澤,唐高祖李淵之父,唐太宗李世民祖父,后來成為獨孤信的女婿),汝是不是覺得某為了保存實力而置于大局不顧呢?”
李昞尷尬地低下頭,恭敬地低頭行禮道:“末將不敢誹謗大將軍,大將軍之才非末將所能領悟,這樣做肯定有大將軍的道理。”
獨孤信親切地擺擺手,和聲說道:“明澤莫過拘束,汝父與某乃多年的同僚兼戰友,而汝也跟隨某這么多年了,在某的心里,早已和某的親生子侄沒有多少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