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門口,看著一樓大廳饑餓的眾人。
任小白覺得害怕,覺得心涼。
究竟是怎樣的環境,會讓這些人放棄掙扎,自甘沉默。
人類,本身就是充滿了斗爭性的物種。他們敢與天地抗爭,樂與同族相斗。
欺凌弱小是進化中源源相傳的本性,但反抗壓迫亦是刻在骨子里的天性。
有黑暗的地方必然存在光明,充滿不堪的眼中也一定可以找到純凈。
但是,看著眼下,任小白明白
讓這些人丟盔棄甲的,不是金發男的詭詐與暴力。
而是這個世界——已經失去了希望啊!
遍地的喪尸,失去信號的世界,莫名斷絕的電源,稀少的資源,難測的人心,還有自己的無力。
他們,不知道該怎么活下去!
心中的火氣升騰而起,任小白感覺自己胸口有氣,憋得難受。
他不想看到遍地廢土,喪尸橫行,但他看到了。
他不想看到同族相欺,人性泯滅,但他看到了。
他不想看到麻木沉淪,恍恍求死,但他看到了。
不屈的人文火花被吞噬希望的黑暗壓垮了,需要鮮血和死亡的獻祭來喚醒!
從麻木到覺醒的代價或許很疼,但是那些在末世助長絕望氣勢的劣人,全都身負罪惡。
他們,應當贖罪!
善良的人們都是無辜的,軟弱不代表一定要被欺辱。
任小白此刻的殺意凝成實質,像鋼鐵一般堅定。
那就,告訴他們應該怎么活!
“席梓柒,你知道食物都放在哪里嗎?”
哭成淚人的兩女抬起頭來看著他,看著此刻氣勢濤濤如海的男人。
安淼咬牙切齒地說道“我知道,就在食堂,我帶你們去!”
席梓柒薄唇輕顫,眼神猶豫片刻,最后卻輕嘆一氣,抿緊小嘴,將披著衣服的好友抱著攙扶起來。
陳若男幫著找來一身衣服給安淼穿上,任小白、高凡和汪仔,走到一樓以作回避。
看著行尸走肉般的人們,任小白神色嚴肅地大聲地問起來。
“你們,想吃東西嗎?”
“你們難道不餓嗎?”
“你們難道不覺得不公平嗎?”
“你們被欺負,被侮辱時,難道不覺得委屈嗎?”
任小白猛然抬起手臂,他用力地指著體育館的大門。
“食物就在那里!”
他憤怒地指著地上的尸體。
“他們,就在那里!”
任小白面露猙獰,他怒吼著。
“即使在臨死之前,為什么不用自己的牙,狠狠地從他們的身上,撕下一塊肉呢?”
體育館中一片沉默,連帶著空氣都在館中停滯。
任小白大口地呼吸著,平復著自己的情緒。
自嘲一笑,他又對自己說道“不過,明知自己會死,明知自己無能為力,又為什么要反抗呢?”
“逆來順受又怎么了?”
“屈辱地活,并不比一死了之輕松多少。”
體育館中一道道目光匯聚到這個瘋言瘋語的男人身上,有的灼灼,有的呆滯,有的質疑,有的期待
任小白不再高喊,他平靜地說道“如果一定要死,反正我選擇壯烈一點。”
樓上的三女正好走下來,任小白對安淼點點頭,跟在后面轉身離開。
“我們去食堂,想吃東西的,跟過來。”
“我替你們——以暴制暴!”
臨走前,任小白對一樓眾人留下了這一句話。
汪仔走在最后,走之前,它深深地回頭望了一眼
平靜像巨石,壓抑著空氣,壓抑著放棄尊嚴的人們,他們就一動不動地看著任小白等人,慢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