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鹽和他們帶的東西,一直是秦毅背著。田中園和田小燕幾次要幫忙,秦毅都沒允。
看到自己的秦叔背著這么多東西,腿不軟、氣不喘?走起路上比自己的步子都輕快,田小燕真是佩服得五體投地。
田中園住的房子,靠村寨的一頭。房子還寛敞,有二個房間,原來是這一老一少一人一間,現(xiàn)在秦毅可以和田中園合住一間。
長年地跟著師父在人煙稀少處東躲西藏,頻繁的流動、遷徙,秦毅對這樣的居住條件是熟悉的。只是,由于長時間安定和富裕的生活,他對這樣簡陋的居住和生活條件,已經(jīng)有些生疏了;要有個適應(yīng)的過程。
人所以優(yōu)于別的物種,很重要的是其特有的適應(yīng)能力。所謂到什么山,就能唱什么歌。所謂入了鄉(xiāng)就能隨俗,大丈夫能屈能伸,所謂是龍你就呼風喚雨、興風作浪,是蟲你就老實待著。實在不行不還有那句話嗎?——人有享不了的福,沒有遭不了的罪。
所以對秦毅倒是沒什么可擔心的。
強大的適應(yīng)能力,不但使人在改變的環(huán)境中可以生存,更重要的是人對自己的再創(chuàng)造。比如食物變化了,吃了新的食物,身體就增加了新的化學成份。生長總是相關(guān)的,量變積累了就會引發(fā)質(zhì)變,身體中不斷增加的新的化學成份,也就匯聚成偉大的進化。
在某種意義上,我們可以說——適應(yīng)就是進步。
不過,這些事情還是讓人類學學者去研究吧,我們還是回到秦毅這里。
到家后,田中園很快把鹽分成幾十份。然后帶著秦毅去見族長,說是自己的親戚過來投奔。
族長是個慈祥可敬的長者,對人很熱情,對秦毅的來到表示了由衷地歡迎。
這村子人口雖不算多,還真不像我們知道的佟家寨和小秦莊那樣,基本就一個姓。五十幾戶人家,不算田中園這個后到的,就有六、七個姓。
人口最多的是龐姓,族長就姓龐,叫龐佑貴。
田中園和族長說秦毅給大家買來了很多鹽,已經(jīng)給大家分好了。族長聽了特別高興,馬上派家人去通知大家。
秦毅和田中園剛回到家,鄉(xiāng)親們就陸陸續(xù)續(xù)來拿鹽了。
知道田中園昨天一早就去縣城了,也知道今天肯定有鹽吃了。
但賣藝能賺幾個錢?那幾個錢又能換多少鹽?每次一家也就分一點點,沒想到這次每戶一下子分這么多?
這鹽哪里是可吃可不吃?是沒有也就只好不吃。恰恰是因為常常吃不到,反而是特喜歡吃。一下子得到這么多鹽,還從來沒有過,個個興高采烈。
問田中園哪來的這么多鹽?田中園驕傲的告訴大家這是他這新來的親戚秦毅,用自己身上的錢給大家買的。
這樣一來,秦毅一下子成了這里的大功臣,成了公眾人物,成了大家眼中了不起的人物。人心換人心,八兩換半斤,種豆得豆,種瓜得瓜。為大家做了好事,當然也一定會獲得相應(yīng)的回報。不是有一句話嗎?公道自在人心。
大家對錢不在乎,但對鹽很在乎。有了錢不就可以買鹽嗎?不錯,可這里的人可不愿意動這個腦筋?
到這個時候,秦毅算是安頓下來了。此前,他曾有隱姓埋名的想法,到這里用個假名字。但一看這地方如此與外隔絕,他打消了這個念頭,不想再費那個事了?
秦毅原在風縣的時候,聽田中園說,這里不存在著買地的事,原以為這山上還有沒開荒的地。問田中園這山上沒開荒的地方在哪里?
田中園告訴他,這山上只要沒人種的地方,都可以去種;誰種是誰的,誰種誰收,誰種誰得。
原來,這山上的土地都是無主的。原來這里的土地是公有的,原因和存在的條件是土地多,大家用不完。就像空氣,誰會想著去占有?
秦毅是閑不住的,在這里當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