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清楚。不知為何，無由來心中一陣慌亂。

慌亂中甚至帶有一絲懼意。

“廣能，彈開盾刀，我準(zhǔn)備開缸了。”他沉聲說道。

廣能微微一愣，朝儲棟梁看了眼，見他并非在開玩笑。

廣能伸出右手，掰動(dòng)盾刀機(jī)關(guān)。

“鏘！”

纏繞在廣能左手臂的盾刀，一下彈開。

儲棟梁雙手一用力，一寸多厚的木蓋沿著缸口轉(zhuǎn)動(dòng)了下。

他拽住木蓋，往后緩緩拉開。

缸口，漸漸露了出來。

兩人雙眼盯著缸口，滿缸清亮透明的油脂出現(xiàn)在兩人眼睛里。

原來是一缸油。

廣能暗自長長吁了一口氣，剛才，他被儲棟梁緊張地神態(tài)嚇了一跳。

儲棟梁依舊小心翼翼拉著木蓋，木蓋一點(diǎn)點(diǎn)后移，最終，連同木蓋上的封泥，全都拉到地面。

“這是什么？”他探頭一看，驚聲叫道。

“缸里還有其它東西？”廣能身子一緊，手電照向鐵缸內(nèi)。

清亮透明的油脂滿滿一缸，人往前一湊，影子在油脂表面晃動(dòng)著。

廣能目力遠(yuǎn)不如儲棟梁，雖有手電照著油脂，一時(shí)也只看到油脂下有一團(tuán)白乎乎的東西。

“廣能，是小孩的尸體。”

“怎么會(huì)！”

儲棟梁聲音雖不高，廣能卻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這間屋子，至少有一百口鐵缸。

他們隨意打開一口，油脂里竟然浸著小孩尸體，那豈不是一屋子鐵缸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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儲棟梁從背包一側(cè)掏出無常令牌，手指撫過彎月。

剎時(shí)，石屋內(nèi)亮堂起來。

廣能這下看清了。

油脂下，果真是一具小孩尸體。

小孩盤腿坐在缸底，手掌一上一下合在胸前。頭下垂，沒有頭發(fā)，面部朝著雙腿，渾身上下沒有衣服。

“阿彌陀佛……”

寒意從廣能腳底升起。

在83師炮兵陣地一氣殺了數(shù)十黑衣人，他也沒有皺下眉頭。

此刻，和儲棟梁一樣，渾身感到不適。

“棟梁，再開一口缸看下。”

儲棟梁本想離開這座石屋，見廣能盯著他，只得咬牙又打開一口缸。

與先前打開的一樣，滿缸油脂，缸底坐著一個(gè)小孩。

“廣能，妖人為何要把小孩尸體浸在油脂內(nèi)？”

“聞所未聞。”廣能嘆息一聲，搖了搖頭。

“沙金城鬧妖獸那陣子，曾失蹤了許多小孩子。我還幻想，這些小孩子只是被妖族捉去補(bǔ)充人口，想不到他們竟然遭遇到這種事情。”

“蓋上蓋子，我們再到其它屋里看看。”

儲棟梁“嗯”了一聲，彎腰端起木蓋，又朝缸內(nèi)瞄了一眼。

“和尚，不對勁。”

“怎么了？”

“剛小孩子左手掌在上，現(xiàn)在右手掌在上了。”

廣能一愣，還有這等事情。

他忙走到鐵缸邊。

“棟梁，你沒有看錯(cuò)？”

“應(yīng)該沒有看錯(cuò)。”儲棟梁有點(diǎn)猶豫了。

“我去看看那口缸。”

第一口打開的缸，在石門旁，廣能忙走過去看。

“咦，棟梁，剛才這個(gè)小孩子頭是低著的。”

“對。”

“現(xiàn)在頭抬起來了。”

“啊？”儲棟梁忙跑了過來。

果真，第一口缸里的小孩頭已經(jīng)抬起，雙眼注視著前方。嘴角邊，露出了一絲詭異的笑意。

無常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