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的天空還有些昏暗,徐徐春風從北邊的大草原吹拂過來,風中混淆沁人心脾的小草清香,也夾雜著縷縷刺骨的寒意。
群舟酒樓四樓幽靜的通道里,忽然響起直擊耳膜的尖叫聲,充斥到了每一處角落,剛剛在窗檐駐足的燕子,也被嚇得落荒而逃。
“啊啊啊,混蛋,變態,畜生,嗚嗚嗚……”
還是那個房間,還是那幾張木椅,還是那個少年。
宸夢呆滯著面容坐在幾張木椅中間,剛剛睡醒還沒有緩過神來,一對淡灰色的眼眸,怔怔望著躲在床那頭去的少女,少女在那里哭著,舉手投足之間,神似一個撒潑無賴,哭哭啼啼的婦人。
“畜生,你就是個畜生!”雨卿卿咬著粉色的薄唇,一雙丹鳳眼微微瞇起,眼淚涓涓從邊上縫隙流下來,右手緊緊的握著胸前衣襟,左手指著宸夢破口大罵,柔弱的嬌軀不住的顫抖。
“冤枉啊。”宸夢苦澀一笑,摸著有些帥氣的臉頰,心中甚是苦悶。
“一大早臉就被你踩一腳,你怎么還說我的不是。”
雨卿卿小臉一紅,旋即哭得更加凄慘,“你就是混蛋,你就是畜生,你昨天晚上說過不碰我的,還說碰我一跟汗毛你就是畜生,話才說完呢,你就把我抱著睡了一晚。”
“爹爹說過……女孩子要保護好自己清白,不然……不然就會嫁不出去……”雨卿卿啜泣著,慘兮兮的樣子就好像宸夢真對她做了有違天理,有違人德的壞事。
聽到嫁人這個詞,宸夢不禁笑了。
以雨卿卿的姿色,想娶她的人可以從東崖城南門排到桓城北門,可雨卿卿她能不能夠接受其他的男人嘛,這可是大問題。
她心中心魔太重,只有面對她父親時,心魔才不會發作。
宸夢想起了昨夜,少女伏在自己胸口痛哭,那哭不是害怕、不是恐懼,那是憂傷、是思念。
“還記得你昨夜看見了什么嗎?”宸夢已經緩過神來,目光飄到了雨卿卿的臉上。
“昨夜……我……”雨卿卿失神的看著窗外昏暗的天空,緩緩停止了哭啼,她隱隱想起昨天晚上似乎看見了父親,父親像小時候那樣,睡在一些椅子組成的簡易床上。
從小父親除了牽她的手,就只有在很少的時候包過她,她懷念父親溫暖的懷抱,所以她像失了魂一樣爬去了“父親”身邊,睡到了他的懷里。
“父親”的懷里很溫暖,沒有了安神曲一般的鼾聲,她一樣睡得香甜。
“是你?”雨卿卿不再看天空,怔怔的朝宸夢望過來,二人的視線碰撞在了一起。
“他和父親……有點像……”
雨卿卿嘗試著把腦海里父親的身影疊加到宸夢身上,驚奇的發現二者之間,很多地方可以重合在一起。
這一瞬間,雨卿卿看著宸夢的眼神里,少去一分抵觸,少去一分害怕。
“不是我是誰?”宸夢嗤鼻道。
想起昨夜少女溫軟如玉的嬌軀,緊緊的抱著自己入睡,渾身上下都感受到一股奇妙的感覺,宸夢這才知道為什么那么多人要找女朋友,為什么那么多人要娶老婆暖床。
“你……”雨卿卿咬得薄唇都要破開了,目光復雜的看著宸夢。
她本是不敢直視任何一個男人,然宸夢與自己父親有很多相像點,這讓雨卿卿的心中難起恐懼,心魔也發作不起來。
宸夢見雨卿卿看自己的目光有所變化,神色表情也與先前大相庭徑,心中甚是欣喜。
“你若不想見其他男人,那就在房間里待著,我去拿早餐上來吃。”
稍微收拾了一下衣衫,宸夢準備下樓買早飯,臨走前詢問了雨卿卿一聲。
“你不要走……你帶著我,我怕其他人。”
弄清了昨夜是自己爬到宸夢身上去后,雨卿卿對宸夢的態度又是大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