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頭人走進房間里,房間里的光線不同于酒吧那么黑暗,非常的明亮,和外邊昏暗雜亂吵鬧的酒吧簡直就是兩個世界。
同時房間里的擺設非常多,擺滿了各種奇奇怪怪的東西,有木頭制的桌子,破破爛爛的人類汽車框架,各種身穿奇怪衣服的人類雕像……這些東西以人類的眼光來看都是垃圾,但是在采集者們的眼中,這就是有權有勢的象征。
這些東西可都是人類城市深處才有的,而且有一些還需要深入建筑物里面,冒著隨時可能被錘成肉泥的風險才可以得到。如果沒點實力和能量,根本不可能弄得到這么多東西。
鹿頭人看了一眼木質桌子上一排的小型人類雕像,不知為何突然產生了一種奇怪的渴望,他也想要一個這樣的人類雕像。
這種現象其實并不奇怪,大多數采集者都有這種情況。采集者們由于工作的緣故,隨時可能會被人類一拳錘扁,可以說采集者是最理解人類恐怖之處的群體。采集者們極度懼怕人類,在外邊遇到其他敵人,哪怕對方實力比他們強采集者也敢剛一剛。但是如果遇到人類,為了活命采集者們極少給予人類反擊,甚至有一些看到人類就腿軟。
因為他們從小就在人類所籠罩的陰霾下長大,每隔一段時間,他們身邊都有被人類殺死的人,采集者對人類的恐懼已經深入骨髓。
這種恐懼讓他們產生了一種病態的心理,越是害怕人類,采集者就越是會想盡各種辦法讓自己更像一個人類。使用人類的語言,學習人類的講話方式,學習人類的家庭結構,使用人類的語言……有點類似于斯德哥爾摩綜合癥。
不過采集者們瘋狂學習人類的各種東西,也并不全是因為斯德哥爾摩綜合癥,還有另一個原因,那就是如果讓自己變得更接近人類,那么自己從人類手中逃脫的可能性就越大。
經驗豐富的采集者非常清楚人類的恐怖,同時也隱約察覺到人類還是殘存著一些舊人類書籍里所說的情感,或者說是同情心。察覺到這一點,一部分采集者開始從書籍中學習人類的語言,人類的說話方式,甚至向上頭要求后代組成人類的家庭結構,盡可能的向人類靠攏。
用這種方法提升生存概率,聽起來非常的玄學,沒有任何的理論依據,只是一群瘋子的異性。一開始絕大部分采集者對于這種方法都是嗤之以鼻的,難道你表現的更像那些怪物,那些怪物就不會攻擊你,這顯然不可能。
但是隨著時間的推進,越來越多采集者開始向人類靠攏,使用他們曾經嗤之以鼻的方法提升生存概率。造成這種現象沒有別的原因,因為這種方法真的有效,在被人類追殺的時候,使用舊人類語言的采集者大概率不會被第一個攻擊。
前面大部分采集者的想法并沒有錯,哪怕他們在向人類,人類依舊會攻擊他們。但是如果是一群采集者站在那里,人類一般不會率先攻擊那些說人類語言的采集者。
這就非常的操蛋了,你不會被第一個攻擊,那么以后遭遇人類最有可能當場去世的不就是我了!?
面對這種情況,哪怕不相信這種方法,真的能提升概率,大部分采集著也咬著牙學了。別說學習人類的語言與習慣了,只要能夠提升吃屎,采集者們都愿意嘗試。
不過哪怕采集者們如何的向人類靠攏,他們始終都不是人類,哪怕他們演變出和人類相同的社會結構,有人類的親情,但本質上與人類有著致命的差別。
那就是所有采集者都無法生育,甚至可以說都沒有性別,他們都是生殖工廠里走出來的。他們根本無法繁殖,他們只是星際文明生產出來的工具,流水線的產品。
這也是為什么各個星際文明默許這些采集者學習人類的原因,就算他們學會了人類的語言,學會了人類的文化,學會了人類的思想。知道自己的處境,有了反抗心理,也沒有任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