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市昏暗的書店內,呂浮生提著還冒著熱氣的燒雞恭敬的擺在鐵制柜臺上,安妮直勾勾的盯著誘人的燒雞,捂著小肚子免得讓呂浮生看出來自己剛剛在東市繁鬧的餐館里沒吃飽,可又能怪誰呢?自己已經餓了好幾天,而且東市里的吃食還香氣逼人,站在東市都能聞到從美食街傳來的陣陣飄香。
噴香的燒雞擺在大柜臺的中央,其旁還放著昨日三爺還沒喝完的美酒,兩盞昏黃欲滅的燭火擺在兩側。本就昏黃的房間再把柜臺擺成這般模樣顯得有些奇怪,呂浮生歪著頭看著這景象感覺好像是什么場景
“你這是給誰上墳呢?”三爺從大柜臺后挪動出來,聲音沙啞的緩慢道。
正是因為三爺說的慢,安妮也聽懂了三爺的意思,作為神教圣女可是這世間光明的化身,對于眼前這雖顯荒誕的一幕并未像普通的女孩子一般嚇得失神大叫,此刻顯得異常冷靜。
“凈化吧,人世間所有的陰暗,讓一切歸于虛妄。”此刻安妮身上充滿圣潔的強烈光輝。臉上蹭的泥濘,衣服上的污垢瞬間消失。本來小泥人的面容漸漸清晰,在強光之下的安妮顯得是那樣美麗,高高的鼻梁之下深邃的蔚藍雙眼,并不會如四師姐一般攝人心魂,卻如星空一樣只要注意到便再也移不開。這種純潔的美麗呂浮生只在一人身上看到過,那就是自己的三師兄時中。
安妮的指尖匯聚了世間最干凈的光指向三爺,那是神賜的光,威嚴的不允許人褻瀆。近乎透明的指尖,多看上一眼都是對神的不敬,神便會收回人類對光的感觸,往后余生只能與黑暗相伴。
呂浮生看著指尖大放光芒如真神降臨的安妮膝蓋不自覺的彎曲,想要對著這道光臣服,想要丟掉所有的自尊信仰,向他下跪。想要動可顫抖的雙腿完全不聽自己的使喚。眼中三爺的身影和前世記憶中的爺爺身影混合在了一起,當時自己也是像如今這樣站在爺爺的病床前無能為力。
安妮已經完全認定三爺是應該凈化的邪靈,并不是因為真的嚇得把三爺當成鬼怪,而是天生對靈氣敏感的安妮從三爺身上感受不到一絲屬于人類的氣息。
“我說過,我見不得強光。你這小妮子太不懂禮數。”面對著鎖定自己身位的強光,臉上寫滿久經滄桑的三爺自然臨危不亂,輕抬手臂,五根并攏的瘦長手指虛空一砍。
幾步外的安妮便立刻失去了對身體靈氣的控制。手指上的強光得不到靈氣的支持,沒了神威,漸漸泯滅無光。
不可置信的安妮睜著大大的眼睛盯著三爺,想要察覺出三爺為何能夠禁錮自己的靈力,可卻連基本的感知力都沒有,自己的靈識完全脫離出身體,也可以說是靈識被禁錮在另一個空間。只能囚在原地看著眼前的呂浮生張著嘴不出聲音的跟古怪的老頭交流些什么,卻完全聽不到任何聲音。
“三爺,這是我朋友,雖然她的有些唐突,但還請您放過她,現如今她還有用。”雖說呂浮生完全信任三爺加害自己,可卻保不齊他對神教有什么仇恨,從三爺對于光的厭惡可以推斷出他跟神教似乎有著難解的關系,畢竟光就是神教在世間的象征,要是讓三爺知道安妮真正的身份,一旦動怒殺了安妮,自己可就是引起基天與安陽大戰的罪魁禍首,并且很有可能再引起其他國家參戰,釀成世界大戰的局勢。
半睜著單眸的三爺惡狠狠道“這些走狗,都該殺。若不是他們的信仰之力,我又怎能落得這般景象,連你的小小女仆都尚且如此,足以證明這世間被你蒙蔽了太久,再難睜開眼睛啊。”三爺的語氣一點點變成了感慨,充斥著對于世界怒其不爭的語氣。
再次虛空一按,安妮如同剛從冰淵中被人救出,整個人瑟瑟發抖,大夏天里身上沒有一點熱氣。
呂浮生從百寶囊中取出一件長袍搭在安妮身上,又掏出一頂貂皮的帽子蓋在安妮頭頂,心想著誰再敢說我夏天準備的貂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