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魚緩緩癱倒在地,沈歷安忙從車子邊緣去拉她,可憐他自己都沒有力氣動一下,這一番挪動,只動的氣喘吁吁。
伸出的手只能碰到小魚的肩頭,剛想再下去點,就被成二爺重新推進了車子里。
正暗暗厭惡自己這副病弱的身體,不能為小魚做些什么,就見到小魚也被成二爺抱上了車。
車下的貓兒爺看著她裝模作樣,冷冷一笑,暗想:“看你又演什么好戲。”
脂饜文鬲立即來給小魚把脈,小魚佯裝那口氣又接了上來,暈暈乎乎地轉醒,順便再咳嗽了幾聲:“我怎么覺得突然很難喘氣?哎呀,我的心像被千萬根針扎了一樣,好痛。”
小魚彎下了腰,痛苦地捧著心口:“求醫師救救我,我認識去極樂島的路,也會行船,只要有船,我可以帶你們去,只求醫師救我。”
都說眼睛是心靈的窗戶,說謊說不到家,眼神就會游移,此時特別容易引被戳穿。
小魚怕自己被戳穿,一直放空自己的眼神,不去直接看脂饜文鬲,而是做出一副眼神潰散的樣子。
小魚都開始佩服自己,誰說自己沒天賦,唱大戲就是天賦!
把著脈的脂饜文鬲有些不可思議的皺起了眉頭,他聽小魚這樣一說,立刻擼起小魚的袖子,查看她的左臂,輕輕一按,果然探不到刺入此處穴位的金針。
“不可能。”脂饜文鬲對自己的手法非常有信心,這四針埋下去,截斷經脈的運氣之道,所中之人只能從事簡單的活動,決不能運氣用力。
這姑娘一直在自己的監測之下,也不曾見到她對四處金針有過什么動作,好端端的,金針如何偏移了位置?
按照小魚所說的情況,這金針目前應該正順著她的血脈在體內游動,只消一時半刻,她便有性命之憂。
她死了不打緊,萬一極樂島上真的有千陰珠...
其實,早前小魚就試了要將金針逼出體外,卻總是無功而退,自己對人體穴位又知之甚少,只曉得金針刺入的大概位置,根本不知道到底刺在哪個點上。
這金針細小輕盈,入穴后毫無感覺,卻能阻斷經脈,是脂饜文鬲在手術當中常用的止血的方法。
小魚因為念著還有逐日鳥這條后路,所以也就沒太在意,現在后路自己都不知是生是死,所以只好自己唱出大戲救自己了。
所以她將整個手臂的肌肉收縮起來,收縮的肌肉里藏住金針,即使老手也摸不出來。
這還要歸功于明鰭魚的天賦技能——僵直。
明鰭魚并不是天生在望月泉中,只因它們有七種顏色,生得迤邐多彩,頗適合觀賞,靈臺尊者才千里迢迢將它們從北冥之水中帶到上清境的望月泉。
北冥之水中,另有許多奇特的生物。有一種小魚,個頭只有蝦兒大小,喜群居,別看它們小,團結就是力量,就是遇上如鯨一般大小的魚也不怕,千千萬萬張嘴,咯嘣咯嘣能在瞬間把大魚吃得只剩骨架。
別的魚遇上那樣的弒殺軍團,只有在血水中掙扎的份,可是明鰭魚不同。
它們一旦遇上,就會瞬間全身,包括魚鰭都發生僵直,一動不動地漂浮在水中。或有幾只不長眼的對它咬上幾口,那感覺就像咬上了石頭。一個石頭,有誰愿意多在上面浪費時間呢,所以很快弒殺軍團就會尋找下一個目標。
小魚繼續讓全身都變得僵直,整個人硬邦邦地倒在馬車上,吃力地讓變僵的嘴巴努力地發出聲音:“我要死了...算...算了,求...醫師放過我家震震...他反正也是要死的,求醫師...給他個全尸...你要做實驗,就用我的心吧,我可憐的震震,他...他還那么小...”
沈歷安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他當了真,一下子撲過來,緊緊地抱住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