撲通!撲通!
四艘掛在船側(cè)的備用小舟放入水中,由袁府的部曲手持桀牌分往東西兩側(cè)行去。一盞茶之后,整個紅葉渚的行船都得到了一個消息即刻起至明日凌晨,紅葉渚面封禁,斷絕南北水道,所有途徑紅葉渚的船只要么原處停泊,靜等明日開禁,要么改走北路水道然后再繞行南下,一時眾多行人皆面面相覷,心中或有怒氣,但明面上卻不敢有絲毫異議。
袁氏,那可是楚國最頂級的門閥之一,別說封禁一個紅葉渚半日,就是就此將紅葉渚填平,也不過被人在主上面前說幾句碎嘴罷了!
另一邊,鄧滔帶了十五名精銳部曲另乘一舟直撲剛才射來暗箭方向的那三艘船而去,不過可想而知,登船檢查一番后,沒有發(fā)現(xiàn)可疑痕跡,想必月夭在一擊不中之后,早就轉(zhuǎn)移了位置。
這是打草驚蛇之計,也是以其人之道還其人之身,就像高明的棋手,每一次落子,都要考慮之后的七八步。徐佑這樣做,正是要給四夭箭出一個難題,要么他們就此乖乖的被禁令隔絕在水道上,等明日再動身,不過那時候,袁府的大船早就進了晉陵城;要么他們就得即可發(fā)動,在紅葉渚發(fā)動襲擊,但如此一來,就打亂了所有的謀劃,從主動變成了被動,徹底失去了先機,要被徐佑牽著鼻子走。
本來排在袁府大船前面還有四艘船,也部停止行進,往后退開兩邊,讓出了前行的水路。船老大招呼來紅葉渚所有的纖夫,攀沿著兩岸的峭壁,喊著號子拉動袁府大船的船身,意圖極速通過這段狹窄急湍的江流。
船到紅葉渚的最窄處,一波又一波的激浪撲打而來,濺起的水花幾乎要淹沒船身,就是有一眾纖夫的使勁拉扯,卻也讓整艘船發(fā)生了劇烈的顛簸,守衛(wèi)在上下兩層船板上的部曲們立刻東倒西歪,場面一時有些混亂。
徐佑皺著眉頭從主艙走了出來,左彣追在他的身后,焦急的道“郎君,外面風急浪大,還是安坐艙內(nèi)的好……”
徐佑置若罔聞,徑自走到連接一層和二層的船梯上,大聲道“杜畢,你怎么帶的兵,讓他們注意警戒,各自守好位置,不要亂!”
杜畢站在二層船樓的左舷甲板上,見徐佑滿臉怒氣,正要回話,突然兩支白羽箭無聲無息的從水中射出,瞬息之間,沒入樓船最高處的望塔上的兩名部曲的額頭,一個倒栽,直直跌入江水之中。
咚!
落水的響聲傳入耳中,本就亂成一團的眾人都一愣,與此同時,一個瘦小的人影從江水下面沖天而起,蕩起的水花彌漫在他的周圍,映著秋日下午的陽光,發(fā)散出炫目的五彩光暈,讓人無法直視。
“有刺客!”
首先發(fā)現(xiàn)異狀的是杜畢,他正對著刺客出水的方向,所以一眼看到,最先反應過來,立刻大聲示警,并同時擎刀在手。
鏘!
杜畢用的是環(huán)首刀,刀身四尺有余,隨著一聲暴喝,長刀閃著寒光,雙腳在甲板上一頓,竟是凌空對著刺客的面門砍去。他倒不是魯莽,而是刺客身在半空,已經(jīng)到達最高點,正是無處借力,氣息衰竭的大好時機,如果運氣足夠好的話,單此一刀,就能將刺客劈成兩半。
刀光如練,劃過長空!
刺客手上不見如何動作,已經(jīng)從后背的箭袋里抽出一支白羽箭,在空中將黑木弓拉開滿月,箭尖正對著杜畢。
嗖!
弓弦顫動的聲音仿佛來自地獄的嘶鳴,讓杜畢猛然感覺到一陣眩暈,而白羽箭已經(jīng)閃電般直至胸前。
危急關(guān)頭,杜畢一咬牙根,神智恢復了片刻清醒,環(huán)首刀只來得及變豎劈為橫擋,咣當一聲巨響,箭尖正中寬闊的刀面上,并隨著強大的沖力,刀身反彈砸向胸口。
“噗!”
杜畢口吐鮮血,比來時更快的速度倒飛回船上,沖勁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