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法,容不得別人不信。鄧滔拱了下手,立刻帶著人往二層布防去了。左彣則追在徐佑身后,去了另一邊的一間艙室。
李才等三人離開,才從地上站起,他自信自己算出的結果可能不是那么的準確,但也不可能跟徐佑相差了整整一刻鐘,不過他地位卑微,不敢多言,心中卻未必服氣。
風雨更急!
十數盞氣死風燈升起,將船中間和船頭的部分照的如同白晝,唯有再往后方去的桅桿處有點黑暗,看不太真確。
“快,一隊守在北面,二隊三隊護住兩翼,四隊不要上來,退到桅桿下面……”
“立起盾!不要亂,前四后三,立盾立盾!”
“五人一排,圍成偃月。記得,腰挎下墜,腳底前后分開,手握緊,肩頭頂住盾身,跟身邊的兄弟靠攏,不要留有縫隙?!?
“槍都穩住,架好了,架好了!他娘的,誰把槍頭對準前面盾手的后腦勺了?斜上指,斜上指知道嗎?你們這些蠢貨!”
隨著鄧滔一聲令下,各個伍,各個什,刀兵、盾兵、槍兵按照制定好的計劃層層布陣,從船頭到后側的桅桿,連綿不絕的軍士,密密麻麻的刀槍,以及看似簡單卻又透著玄機的陣勢,將這片不算狹小的空間打造成了充滿殺機的地獄。
而在桅桿之上,懸掛著兩個人!
準確來講,懸掛著兩具尸體,一個是斷了一臂的殺夭,一個是裹在紅色大氅里的月夭,兩人都是頭發散亂,腦袋低垂,雙手和腰身上系著粗大的纖繩。
一刻鐘,從來沒有這么短,卻也從來沒有這么長!
豆大的雨滴從九天垂直落下,擊打在袁氏部曲們的額頭,臉頰和身體上,他們睜大了眼睛,靠前的人直直的望著遠處黑成一團的江面,后面的人,則只能看著前面戰友的身影,但不管怎樣,只要他們一抬頭,就能看到鄧滔偉岸的身軀,頓時覺得心安!
鄧滔獨自站在船頭的最前方,單手槊背負肩上,雙手垂在腿側,不動,如山!
“前方一里,有船!”瞭望臺上的趙正突然高喊!
刷!
卻是眾人同時握緊了刀槍,刀身槍身微顫時發出的聲音匯聚到一起,變成了“刷”的一聲響!
“四百步,是輕艓!”
“三百步,有人,九尺高,背長矛!”
“二百步……”
“一百步!”
趙正聲音剛落,一艘輕艓從黑暗中出現在眾人眼前,一個高大巨漢立于舟尾,手中木槳猛的往后方的水面上重重一擊,輕艓的速度忽的加快了數倍。
三十步!
已經近的能看到雙方的面目,巨漢身高九尺,背后插著五支長矛,雙目大如銅鈴,滿臉橫肉,一道指肚寬的刀疤從右眼眉骨斜劈到左邊嘴唇上,唇肉翻開,蜿蜒起伏,看上去十分的猙獰可怖。
望著眼前殺氣凜然的大船,他冷冷一笑,力貫足心,輕艓的舟頭頓時翹了起來,舟尾幾乎浸入到水中,然后像一支離弦之箭,斜斜的凌空飛來,徑自撞向大船的船頭。
站在鄧滔身后的十人都是袁府部曲里最驍勇善戰之士,白天血戰殺夭時,他們沖在最前,可部活了下來,戰力由此可見一般??煽吹窖矍斑@一幕,卻幾乎肝膽俱裂,手中握著的重盾,不知該如何阻攔。
“來者何人?”
鄧滔吐氣開聲,本來細柔的聲線在這一刻也變得雄渾無比,如裂金石,在黑夜里傳去極遠,隱約還能聽到回聲激蕩來著……何人……何人!
飛來的輕艓似乎在空中緩了一緩,但這只是眨眼的間隙,除了鄧滔之外,無人能夠察覺,看在他們眼里,輕艓仍然急速的沖來。
巨漢沒有回應!
鄧滔往身側空處伸出右手,肩上的單手槊變魔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