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
“卯時就過來了,按照郎君的吩咐,找了一艘普通輕舟,船家是父女二人,在這條水路上行船多年,都是身世清白的老船戶。”
“你辦事我放心,就他們了,船資記得要多給……對了,有件事昨晚忘了告訴你……”徐佑讓左彣俯首過來,低聲說了幾句話。左彣面露訝色,但很快恢復了正常,不知從何時起,徐佑已經在他心目建立了無往不利的信心,所以別說是做戲,就是真的死而復生,估計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正說話間,突然從后面走過來一個青衣綾羅女子,衣著打扮跟那夜設計陷害徐佑的婢女一般無二,眉目如畫,芊芊細腰,只是她看起來少了一分機靈狡黠,卻多了三分婉約大方,面含微笑,對徐佑恭敬的施了一禮,道“徐郎君,我家女郎請你到風絮亭一敘!”
風絮亭?
徐佑望向左彣,左彣忙道“亭子離碼頭不遠,就在沿著河道過去的那個堤壩上,因為兩邊種滿了垂柳,一到風起,遍地飛絮,所以由郎主……呃,由袁公親自命名為風絮亭?!?
他叫慣了郎主,乍一恢復自由身,卻還是改不過來。不過當這一刻真的說出“袁公”兩個字,只覺得渾身一松,仿佛放下了萬鈞大山,從里到外,說不出的自在!
“左郎君好學識!”女子美目如水,清澈明亮,加上款款柔聲,讓人一聽就起好感,道“此亭因地勢較高,可以遠眺江流,所以晉陵人送別親友時,大都會去風絮亭駐足遙望,以慰分離之苦!”
又是送別,又是苦楚,莫非郎君只在晉陵小住了兩日,就有誰家的女郎動了春心不成?左彣微笑道“小娘才是好學識,不過你認得我,我卻不認得你,敢問如何稱呼,來自何人府中?”
“婢子名喚水希,是袁府伺候三娘的侍婢!”女子有問即答,不急不躁,秀美的臉蛋始終掛著淺淺的笑意,不說樣貌,單單這份氣質,就不是尋常人家養的出來的!
左彣大吃一驚,下意識的去看徐佑。他雖然是袁氏的部曲,但身份低微,等閑也見不到府中女郎的面,自然也認不得她們身邊的婢女,故而聽到她竟是袁青杞派來的人,如何不嚇一跳?
雖然楚國不是理學昌盛的明清,對男女大防限制不多,但袁青杞跟徐佑的關系畢竟比較復雜,而且婚約已經解除,如此大膽行事,實在出人意料!
徐佑神色如常,道“實在對不住,我們和船家約好了時辰,馬上就要登船,估計沒時間去風絮亭了,請代我向你家女郎致歉?!?
昨天剛剛經過了暗夭的刺殺,如何敢輕易信人,雖說此女很可能真的是袁青杞的人,但要是萬一不是呢?想想暗夭鬼神莫測的刺殺手段,真的冒充袁青杞的婢子也不是不可能的事。要是被騙到風絮亭發現等候自己的不是佳人,而是要他小命的陷阱,那可真的要把腸子都悔成黑黢黢的臘腸了!
水希抿嘴一笑,并不因為徐佑的拒絕而有任何的不滿,柔聲道“來時女郎曾交代婢子,如果郎君有所推辭,她請我告知郎君一句話。”
“請講!”
“郎君要等一個人,然后才能安然離開晉陵,如果不去風絮亭,那個人很可能不會出現!”
徐佑眼神一凝,終于肯定水希是真的無疑!因為此事只有袁階和鄧滔知道,連左彣也是剛才才告訴他。暗夭再怎么神通廣大,也不可能打聽到這件事,話說回來,真要是這樣都中了招,也他姥姥的認了!
不過,袁階還真是疼女兒,連這等隱秘事也告訴她知道,如果真的使什么手段阻止鄧滔前來,可就真的前功盡棄了。
想一想那天晚上被陷害的經歷,徐佑有充足的理由相信袁青杞說的不是空話。這其實已經是威脅了,只是由水希這個八風不動的說客笑盈盈的說出來,讓人想要發火也無從發起。他不是肯吃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