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的面前,也要表現的若無其事。又怎么會為了秋分的無心之言而浮動心緒呢?
一碗蒸飯吃完,秋分急急過來,道“小郎,左郎君怎么還沒回來,履霜她,她這會咳的喘不過氣來……”
徐佑臉上的表情沒有一絲變化,慢慢放下碗筷,道“耐心等風虎回來,我們急也沒有用。不過也不要太擔心,風寒不是急癥,吳縣是三吳精粹所在,隨便一個大夫也比咱們晉陵高明不知到哪里去,一定會藥到病除。”
“嗯,郎君說的對。”秋分用力的點了點頭。
過了半個時辰,左彣帶了出診的大夫回船,長髯白面,目光炯炯,身后跟著兩個背藥箱的侍童,醫道如何不得而知,但這個賣相倒是很讓人安心。
又過了一會,徐佑聽到左彣送行的聲音,知道看完了病。前后腳工夫,左彣掀開布簾走了進來,徐佑問道“如何?”
“大夫說是風寒之邪外束肌表,衛陽被遏,故見惡寒……”
“此病嚴重嗎?”
左彣沉聲道“很嚴重,這個病起病急,病程長,痊愈后還得精心調養。她現在只是發寒,氣阻,可若是寒氣繼續偏盛,就會嘔吐、漲滿,接著留滯經絡,形成痹證或痙證,再厲害些,寒邪直中于里,會導致冷厥,危及性命!”
徐佑料到不會太輕,可也沒想到這么棘手,道“大夫開方子了嗎?”
“開了,麻黃、紫興、杏仁、桑白皮、茯苓、甘草等各七錢,還有……”
“你通醫術,這方子有沒有問題?”
左彣不敢大意,拿出方子又看了看,道“大夫斷的里寒證,一般都要用到華蓋散的方子,按說不會有問題……只是,郎君也知道,我只是粗學了點軍中急救的皮毛,對這種大病沒什么把握。”
“用藥吧!既然咱們都不懂,那就信任大夫的診斷!“
煎藥的間隙,徐佑去看履霜,道“大夫說了,這是小病,服幅藥就能大好,不要多慮。”
履霜紅潤的唇瓣由于寒邪而變得有些干裂,虛弱無力的眉眼間,一顰一簇,如同西子捧心搬的柔美,讓人忍不住心生憐惜。
“勞煩郎君費心……”履霜捂著唇咳嗽了幾聲,斷斷續續的道“等會服了藥,我要能站起來,還得勞煩郎君派人送我到城中找一間逆旅住下……”
客棧由來已久,漢代時叫謁舍,在魏晉時一般稱為逆旅或客舍。徐佑皺眉道“逆旅?你不是要回清樂樓嗎?”
履霜從被子里伸出手,緊緊抓住徐佑的手腕,因為用力過大,指尖都有些發白,仰起頭,求道“郎君……咳,咳……我之前那般說,只是不為了讓秋分擔心,也不讓你再為這件事情分神……其實,能從樓里走出來的人,寧可死在外面,也不會再回去……郎君,求你,哪怕把我隨便仍在城中就好,千萬別,別……”
這也是題中應有之意,只要不是天生下賤的人,能從清樂樓那樣的地方脫身,自然不會再想回去。別說履霜已經不是十三歲的豆蔻年華,就算再回到當日,就算還能找到像袁氏二郎一樣合意的人托付終身,那又能如何?
知人知面不知心,女子的命運,尤其是容顏秀美的女子的命運,從來都不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見徐佑沉默不語,履霜的俏臉更加蒼白了幾分,道“郎君,我在逆旅中也不會有事的,只要用足了僦錢,今后再熬藥以及食宿都會有人照顧,調理一段時日,自能痊愈。那時候不管是找個敦厚老實的人嫁了,還是再謀其他的出路,都不會受什么苦的。”
僦錢也就是房費,徐佑終于有了決斷,拉起她的纖手,賽回被子里,又隨手掖了掖被角,站起身往外面走去,等到了艙門,停下腳步,頭也不回的道“等會秋分會照顧你服藥,服完了好好睡一覺。過了這兩日,到了錢塘,再給你找個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