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惡感,此人心思伶俐,言語有趣,手段也厲害,要不是秋分陰差陽錯學成了白虎勁,霸道之極,短距離內沛莫能御,換了別的小娘,哪怕身手再厲害一倍,也很難真的對他造成實質的威脅。并且他姿態灑脫,身上帶著溟海盜的張揚和野性,不同于文明社會中無處不在的規矩和束縛,要不是兩人所處的環境完不同,徐佑倒是不介意跟他交個朋友!
“既然不是一路的,那你因為什么事得罪了柳使君?”
“這個……說來話長!”
“無妨,到西陵還要一段時日,咱們有的是時間!”
山宗看躲不過去,只好一五一十的交代了他跟柳權的恩怨。原來柳權府中的管事奉命從番禺運送一船珠玉象牙琉璃等寶物到吳郡,不知出于何種原因,沒有在船上懸掛柳氏的旗幟,于是經過滃洲時被溟海盜順手搶了。
本來搶就搶了吧,管你是普通商人,還是世家門閥,人家溟海盜干的就是這一行,看到滿船的財富不搶豈不是太沒有職業操守?但問題在于,柳權不是普通商人,也不是普通的世家門閥,更不是世家門閥當中無足輕重的小人物。
他是揚州刺史!
考南朝諸史,自宋永初元年劉裕登基,到陳禎明三年后主被隋軍所擒,任揚州刺史共有四十九人,其中皇室宗親達四十人之多,異姓大臣僅有九人。并且在這一百四十年間,這九名異姓大臣任職的時間只有區區二十余年。當年劉穆之諫言劉裕時,有“揚州乃根本所系,不可假人”之句,由此可知揚州乃天下諸州中最為要緊的所在,得揚州,則控京城,繼而經略天下,比如劉裕、蕭道成、蕭衍、陳霸先,無不是先揚州刺史后揚州牧,然后登上皇帝的寶座。
柳權是年初才剛剛出鎮揚州,很受安子道的信任,既是朝廷的東南屏障,也是江山永固的擎天一柱。
這樣的人,溟海盜敢招惹,真是一腳踢到鐵板上了!
知道寶船被劫,柳權一不出兵,二不討伐,僅僅派了死士去溟海中下了通牒,要抄賊三日內送還船物,否則溟海再無寧日。溟海眾盜自知惹不起,雖然仗著地形之利,不怕他真的派兵進剿,可要是沒日沒夜的讓水軍戰艦沿海騷擾,實在太影響業績了,經過商議后,乖乖認慫,在時限內將寶船停到了滬瀆口。
山宗就是因此咽不下這口氣,孤身一人潛入內陸,跟著寶船一路到了吳郡。后來發現這艘船是準備運往金陵,于是尾隨其后,到了京口某處,找到機會本打算一把火燒了船,可在放火時被發現了蹤跡,然后就一路逃跑,一路追殺,其間還跑到太湖中躲了半月有余,好不容易藏到了恰好經過的郭勉的金旌船上,又在長河津口被堵住,也是苦了命了!
徐佑盯著山宗的眼睛,冷冷一哼,掉頭就走,道“風虎,拿出十萬錢,從下一處碼頭開始,所有郡縣都雇人宣揚山宗此人的來歷和品行,我要旬月之內,天下咸知!”
“啊?你說話不作數……”山宗傻了眼,不明白說的好好的,怎么突然翻臉?
“我稍前有言,你必須實言相告,可剛才的話里太多不盡不實之處。為免得你心中不服,我只問一句,單單因為燒船不成,柳使君就親筆行文各郡,讓數十位墨云都追殺你了這么久?要么你太看得起自己,也太小看了柳權和墨云都,如此精銳,哪有時間陪你玩鬧?”
山宗猶豫了一下,見徐佑真的要離開,急道“算你厲害,我燒船之前不小心摸到了船上的一間艙室里,日他阿母的,誰知道那么巧,竟然碰見了柳權的六女郎在洗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