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祭酒手中討來的?”
“別以為錢塘沒人敢惹你,要是真的膽大包天,污了祭酒的名聲,我等召集千人,就是鬧到刺史府,也非治你的罪!”
一時眾口鑠金,大有將竇棄“罵殺”的氣勢。這就是信仰的魔力,不管古今中外,信仰可以讓人無所畏懼,可以讓人淡漠生死,可以讓懦夫變成屠夫,可以讓好人變成惡人,要不然剛才還對竇棄噤若寒蟬的人們,怎么會突然爆發(fā)這么大的勇氣?
徐佑一手導致了這一幕,這時卻退到人群里笑而不語,靜靜的望著有些狼狽的竇棄,仿佛眼前這一切都跟他無關(guān)一樣。
竇棄騰騰往后退了兩步,背部靠上墻壁才略微穩(wěn)了下心,指著怒氣勃發(fā)的眾人,支吾道“別聽他的……你們想想,我有幾個膽子,要是沒有杜祭酒的首肯,我敢說鹿脯的由來嗎?現(xiàn)在鹿脯丟了,真鬧開來,就是杜祭酒也饒不了偷盜的賊人,你們是非不分,包庇于他,同樣要被道門的戒律懲處!”
正亂成一鍋粥的時候,四名青衣侍者簇擁著一個長相平常的朱衣男子走了過來,徐佑早料到至賓樓的主人不會袖手旁觀,剛才不管是偷換概念、渾水摸魚也好,還是煽動眾怒、挖坑給竇棄跳也罷,最終目的就是為了拖延時間,引來店主人的干預。想來以這家逆旅里里外外透出來的講究,店主應該在錢塘有些勢力,對付竇棄這樣的本地游俠兒,自是再好不過。
“是詹郎君,他來了就好,此事定能道個明白!”
“哪個詹郎君?”有外地人問道。
“詹郎君你也不認識,還住什么至賓樓?”
“他是至賓樓的大管事,錢塘詹氏的子弟,這些年至賓樓能佑這樣的局面,靠他經(jīng)營有方。”
“話是這樣沒錯,不過自從詹老侍郎故去之后,詹氏的嫡系子弟沒成器的,偌大一個詹氏,最后竟要指望一個婢女生的庶子!”
朱衣男子走到近前,看不出有什么出奇之處,可噪雜的人群頓時變得鴉雀無聲。竇棄猶豫了下,剛要開口,卻被朱衣男子揮手打斷,他面帶笑意,道“兩位的糾紛我已經(jīng)清楚了,不必勞煩重復。這樣吧,由我再問一次,然后給你們做個了斷,如何?”
竇棄張了張嘴,似乎想要反對,可被朱衣男子的目光一掃,心頭一窒,悻悻然的哼了一聲,卻也沒有再表示異議。
“竇郎君昨日辰時入住的鄙店,店歷記錄時沒有言明隨身攜帶有貴重之物,且同意和他人共宿,可對?”|
竇棄急道“我?guī)У穆垢菍毼铮趺茨芨銈冋f?要是記到店歷上,豈不是人人皆知,夜夜鬧賊?詹珽,你別想推脫!”
所謂店歷,也就是登記本,需要詳細記錄住客的名姓、鄉(xiāng)址、從事何業(yè)、所為何來等等資料,要妥善保存,留底備案,逐月定期交由官方檢查。不過商家開店為的是求財,執(zhí)行起來難免會有松怠,客人要是真的編造謊話,也不會真的去追究。
詹珽笑容不改,道“竇郎君莫慌,此事已經(jīng)查的分明,該鄙店負的責任,我可以做主,一定負責到底。”
說完目光轉(zhuǎn)了過來,經(jīng)過徐佑時微笑著點頭示意,似乎知道他剛剛在這件事里扮演的角色,然后停留在那人身上,笑道“何郎君緊隨竇郎君之后,進了鄙店,要了一間上房,但手頭略顯緊湊,所以也同意和他人共宿。我說的可有一句虛言?”
徐佑這時才知此人姓何,何乃江東大姓,早些年也有幾支是士族,可后來逐漸沒落了,如今遍布江東數(shù)十支何姓,大多是寒門庶族。
姓何那人垂頭道“詹郎君說的是。”
“好,既然兩位都無異議,我接著往下面說。昨夜一夜無事,今天一早,竇郎君外出,回來后發(fā)現(xiàn)鹿脯不見,以為是同舍的何郎君盜走,而何郎君并不認罪,是不是?”
不等竇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