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我告訴你,別以為在錢塘你們可以只手遮天,要是惹惱了我,我直接到刺史府具狀,讓柳使君查一查,看你們到底收受了別人多少好處,昧著良心行此指鹿為馬,顛倒黑白的丑事!”
徐佑和何濡、左彣也從房內出來,站在臺階上看鮑熙與詹珽斗嘴。徐佑低聲笑道“呵,這才多久,詹無屈的辯才貌似很有些長進啊……”
何濡目光毒辣,一直盯著站在詹珽身邊的一個黑瘦低矮的男子,道“長進的不是他,而是來了高人了!”
徐佑同樣目光一掃,道“看來又是英雄所見略同,只是不知是杜靜之的人,還是刺史府的人?”
“刺史府的目標是郭勉,不會管詹氏的小事,一定是杜靜之派來的,毋庸置疑!”
“這倒也是!其翼不如再猜一猜,這人會是誰呢?”
左彣咋舌道“郎君這不是故意為難何郎君嗎?杜靜之麾下多少奇人異士,如何猜的出來?”
何濡一笑,道“說難也未必多難,天師道揚州治自祭酒以下,有兩名正治,五大靈官,其他五百箓將、百五十箓將、五十箓將、十箓將若干。能被派到錢塘,協助詹珽謀劃此事的人,至少也該是靈官的級別。而揚州治五大靈官,身形如同此人瘦小的,定是捉鬼靈官李易鳳!”
天師道每一治都有五大靈官,分別是祈禳靈官、除瘟靈官、消災靈官、度亡靈官和捉鬼靈官。
左彣尚且半信半疑,徐佑已經嘆道“其翼之才智,我所不及。此人,確實是李易鳳!”
這次輪到何濡奇怪,道“七郎認得他?”
徐佑遠遠的望著李易鳳,他的目光低垂,沒有發現自己,神色中露出幾分緬懷和悲傷,道“多年前我隨先君上鶴鳴山,蒙大祭酒李長風出手治病,當時隨侍在他身側的弟子中,有一人就是這個李易鳳。只是沒想到,幾年沒見,他已經成了揚州治的捉鬼靈官!”
何濡和左彣知道他想起了義興的往事,對視一眼,都默不作聲。國恨家仇,從來都是用刀刻在男兒丈夫心頭的血字,水不能滅,火不能融,至死方休。任何的言語勸解都是蒼白無力的徒勞,只有潛心忍受,蟄伏待機,靜等圖窮匕見的那一刻,斬人頭,滅人族,以血寫就的字,只有以更多的血來去除!
鮑熙眼看就要壓不住場面,徐佑收拾思緒,深不見底的眼眸泛著淡淡的神光,道“鬧到這一步,詹珽已經沒了退路,從此只能牢牢綁在杜靜之的大腿上,不管輸贏,錢塘縣都無他的容身之地,至賓樓咱們也沒必要繼續住下去了!”
何濡卻道“七郎,你有沒有想過,詹珽為何非得這么著急趕咱們離開呢?”
“詹珽本來是想利用鄭賊捕把你我幾人關在縣衙的大牢里,此計不成,自然要另辟蹊徑——如果所料不差,今夜出了此門,不管宿在何處,詹無屈都有把握讓咱們人不知鬼不覺的消失在茫茫夜色里——天師道的高手眾多,單靠風虎一人,很難抵擋的住!最重要的是,事了之后,他還能脫得干系,畢竟不是發生在至賓樓,讓人抓不到把柄……”
“既然七郎洞若觀火,為何還要按照對方的謀劃走呢?”
“因為這個謀劃有個大漏洞,詹珽無論如何也想不到,顧飛卿會邀我連榻夜話……哈,今夜的錢塘縣,還有什么地方,能比縣衙的主樓更安的呢?”
何濡抬起頭,看著天嘆了口氣,道“什么都讓你想到了,還要我有什么用?七郎,其實有時候,你裝的傻一點,我會更高興!”
徐佑負手走到鮑熙身旁,笑道“詹郎君,不就逐我們出去而已,至于明火執仗,動用這么多人嗎?當心嚇壞了樓里其他的住客,影響你們的生意。”
看到徐佑,詹珽雙目直接噴火,森森道“那要多謝徐郎君選了這處院子落腳,周邊僻靜的很,哪怕有人慘叫,也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