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王羲之那樣的天縱之才,也沒有一日敢有懈怠。不過徐佑在前世帶領團隊時,常說的一句話就是磨刀不誤砍柴工,再怎么拼命,也要注意勞逸結合,張弛有度,身體、精神都好,才能提高工作效率。
“如你所說,書法是小道,修身養心可也,閑暇時揮毫弄墨,也是風雅事……”
何濡強忍著翻白眼的沖動,不再跟徐佑糾結這些,屈指敲了敲桌面,茶水寫就的兩字正漸漸散去。
“金陵?”
徐佑笑了笑,以手托頜,喃喃低語,若有所思,好一會才道“其翼的意思,莫非跟朝中有關?”
何濡淡淡道“孫冠道門第一人,除了朝中大勢,誰能逼他如此?”
徐佑站起身,負手在房內走了幾步,回頭道“天師道想干什么?”
“回答這個問題前,要先搞清楚天師道現在面對的形勢!”
“其翼請講!”
“道門自太平道黃巾之亂后,歷來為官府不容,正一道雖同張魯一起歸順曹操,但曹魏對道門采取的仍是嚴厲打壓和苛刻限制的政令。到了曹魏末年,五胡亂華,衣冠南渡,天師道開始逐漸興盛,并為安師愈定鼎江東立下了功勞,因此楚國成立后,安師愈對天師道大加扶持,利用它在黔首間的巨大影響力,宣揚歸化,以誘掖人心。甚至連當今主上安子道的名字里都有一個‘道’字,天師道的實力之大,管中窺豹,可見一斑。”
何濡臉色轉冷,眼中有譏嘲之意,道“安子道繼位之后,起先還按安師愈的遺訓,對天師道恩寵有加。不過這位主上的性子你也是知道的,如何容得下王土之內有這樣龐大的勢力存在?等收拾了安師愈給他留下的三位輔臣,又掃清了地方的反對之聲,大權握于掌中,這十幾年間,有意無意的扶持佛門,與道門爭鋒,比如黑衣宰相竺道融,號稱以才學得幸于帝,于決政事,遂參權要,朝廷大事皆與議焉。四方贈賂相系,勢傾一時。就算發出了如此鮮明的教派傾向,可開始的時候,還顧忌天師道的顏面,不敢太過偏心,持論尚且公正。可到了近年,已經肆無忌憚起來。最為緊要的是,數年前太極殿中佛道論衡,天師道敗北,國四十七處道觀被判決改建寺廟,歸于佛門,成為孫冠的奇恥大辱。若我所料不差,也是從那時起,孫冠終于對安子道徹底死心,想要不在他的手中將天師道毀于一旦,成為道門千古罪人,他必須另尋一條出路。”
徐佑眉心擰成了川字,道“出路?”
“正是!”何濡目光閃爍,道“他選的另一條路,就是太子!”
徐佑其實也想到了這一層,不過事關重大,沒有證據,不敢妄下結論,道“說說理由!”
“理由有三!一,太子與安子道性格不合,對政見也多有分歧,且出生時無風卻刮落了冠帽,被安子道視為不吉,因此對太子并不十分喜愛,只是迫于立長立嫡和朝中物議,才選他為太子。父子嫌隙,正給了孫冠離間之機;二,太子這些年來性格乖戾,多次惹惱了安子道,有傳言說竺道融曾建議安子道廢太子,引得太子在東宮大出厥詞,對竺道融頗有攻訐辱罵之語,兩人隨之交惡。竺道融為佛門第一人,既不容于太子,說明佛門也不容于太子,孫冠何等樣人,豈能不抓住這樣的天賜良機?太子對天師道而言,無異于奇貨可居;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點,沈氏跟你們徐氏一樣,世代信奉天師道,但論起兩者的關系,卻比徐氏緊密的多了,沈穆之可是孫冠的座上客。這次義興之變,太子聯合沈氏動手,背后未嘗沒有天師道的影子在。”
左彣疑道“徐氏和沈氏同樣信奉天師道,孫冠為何厚此薄彼?”
“非是厚此薄彼,而是徐氏跟太子不合,天下皆知。當年第三次北伐失敗,太子上奏,要處斬領軍的兩位征北將軍以謝天下,其中就有七郎的尊侯。安子道沒有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