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刑的具體起源已經不可考,有說是起源于中世紀的歐洲,也有說在中國古代就已經初見端倪,比如眾所周知的浸豬籠,就是水刑的一種體現。
但不管起源何時,水刑作為最殘酷的一種刑罰之一,能夠對受刑者的身體和意志都造成難以想象的折磨和打擊。
百畫弱質芊芊,受了水刑還能夠堅持走到這里,實在是小小的奇跡。
徐佑淡淡的道“小娘好手段,水刑過不留痕,卻能鞭撻意志,用在此時此地,實是再好不過。不知……可問出了什么?”
據說水刑的成功概率大概在百分之開一面,許你待罪立功,你可愿意?”
百畫叩首道“婢子愿意!”
第二日一早,百畫收拾停當,一人來到錢塘縣城,過橋入巷,輾轉來到上次跟那人見面的宅子前。拉著門上的鐵環輕敲了幾聲,沒有回應,然后輕輕一推,門竟然虛掩著,沒有上鎖。
“有人在么?”
百畫進到院內,望去一切如舊。四間低矮的廂房排列兩側,兩層的主樓矗立在正中的位置,十幾株柏樹圍繞著院墻成圓形,顯得簡陋又普普通通。
沒人回話,連蟲鳴鳥叫都不曾入耳,寂靜的有些可怕。
“有人么?”
百畫走到樓內,上下看了看,一無所有。再來到廂房,還是杳無一人。
她站在院子里,神情惶急,不知所措!
足足等了半響,還是沒人出現,百畫以為任務就此失敗,那人警惕性過高,這個宅子只使用一次就不再用了。眼下唯有安心坐等他下一次找上門來,才能執行定下的計劃。
可是每多等一分鐘,對她都是一種燒心燒肺的煎熬,家人的安危,良心的折磨,對前路的恐懼和未來的不確定,都讓百畫度日如年,恨不得馬上結束這一切。
正在患得患失之際,宅門吱吱的響起,一個奴仆打扮的年輕男子走了進來,小心翼翼的觀望了一下四周,低聲道“隨我來!”
百畫心生警惕,往后退開兩步,道“你是什么人?”
“小娘來找什么人,我就是什么人派來的!”
百畫雙手握緊,心中閃過了不知多少個念頭,最后還是點了點頭,毅然道“要去哪里?我不能耽誤太久……”
“不遠,半柱香即到,請!”
男子當先出門,百畫跟在他的身后,在城中來回曲折的反復行走,就如同迷宮一般,要不是百畫從小在這里長大,真的連身在東南西北都不清楚。
“請!”
男子在一處普通的宅院前面立住,做了個請的手勢。百畫的掌心已經被汗液濕透,但想起此行的目的,鼓足勇氣邁過低低的門檻,步入了深深的庭院當中。
再次見到那個人,百畫卻發現自己竟如此的平靜和坦然,沒有了慌亂和恐懼,也沒有了擔心和恨意,她只需要將徐佑的話重復一遍,然后隨機應變,引君入甕。
“難得!你會主動來找我,是不是發現了什么異常?”
這人身穿黑色的裲襠寬袍,身形瘦且高大,樣貌尋常,只是一雙眼睛細若柳葉,透著陰冷的寒光。
百畫跟他對視一眼,又低下了頭,道“是!我這幾日用心打探,發現了一點奇怪的地方……”
這人身體稍離了座椅,目光似乎要把百畫生吞活剝一樣,有些迫不及待的道“快講!”
百畫猶豫了一下,抬頭說道“我要先見一見我阿母和哥嫂……”
這人嘴角溢出一絲譏笑,道“怎么?怕我殺了他們不成?”
“你!”
百畫容顏劇變,目眥欲裂。這人哈哈笑道“放心吧,他們對我有用,殺了何益?也罷,不讓你看一眼,恐怕不會爽快的說出來。來人,帶她去地牢!”